小春一抬头见到司徒,笑着就问:「司徒大庄主贵为本次盟主选拔的东道主,却迟了这么久才来,莫非是去见了料峭姑娘了吗?不知料峭姑娘如今可好,能否请庄主‘放’她出来,让我见她一见?」方才从管家那处明明已经知道料峭无碍,但见这司徒,小春还是忍不住又提了一遍。
「料峭很好,你不必担心。」司徒脸色沉了一下,再问:「你是怎么混进绿柳山庄的?」
料峭曾说此人名为赵小春,听名字便能猜知不是出自名门正派,即使此人医术与吊儿啷当的x_i,ng格恰好相反,几帖药便让料峭沉疾大有起色,但司徒看这少年,还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自然是从大门口进来。」小春说:「司徒大庄主,台上战况激烈,与其问我这无名小卒怎么进来,还不如看上头谁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比较重要。」
管家低头在司徒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听得司徒又是一阵愕然。
「你和七爷是什么关系?」司徒起了戒心,他觉得眼前这人不单纯。赵小春绝对不是料峭所说,一个医术j-i,ng湛的大夫那么简单。
「你怎么不上台打?绿柳山庄庄主和武林盟主哪个大?他听你的还是你听他的?还是你要等最后一个战累了,再跑上去踢飞对方坐收渔人之利?」小春岔开话题。谁知道七爷是谁啊!
「你!」司徒岔气,这小子有够目中无人。
管家低头又说了些什么,司徒原本将爆发的怒气这才勉强压抑下来。
这个赵小春……司徒一想起心里那个人最近老是提起赵小春这三个字,说药有良效,全归药方的功劳,那神情真是令他怒火中烧。
总有一日,他要叫这赵小春吃点苦头。那日单是一掌,实在太便宜他了。
小春也没理会司徒,只是和旁边的老叟喝喝茶,看人打架。
台上不知战了几轮,赢着的站不了多久,很快就被接下来的青年才俊换了下去,老叟淡淡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说的是站在台上的人越来越年轻。
小春一句「老人家你也上去,我倒想看谁推得动你!」,俩人又是一阵大笑。
小春茶喝着喝着,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愣了愣,放下杯子吸了吸鼻子,希望能找出方才是什么东西让他鼻子痒,半晌后,他微微皱眉望向身旁的司徒。
司徒理都不想理他。
「大庄主。」小春喊了声。
司徒见小春神情古怪,烦道:「什么事?」
此时擂台上突然出了令人始料未及的意外。
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魁梧大汉黄山九环刀「碰……」地声被震飞到擂台下,口吐鲜血头骨碎裂当场毙命,而上去挑战的那个人从上阶梯到出手,甚至没花到半盏茶的时间。
所有武林同道对此惊讶不已。
「不过比试而已,少侠何需取人x_i,ng命。」台下观战的人喊着,对黄山九环刀的凄惨死相震怒万分。
「很糟糕的一件事,」小春低声说,「有人下毒。」
「什么?」司徒连忙运气,却发现气海中空无一物,真气完全消失,紧接着肺腑之内剧痛传来,喉头一甜,更是大口鲜血呕出。
司徒身影摇晃了一下,跌坐在石椅上,浑身气力全失,毒发的钻心之疼令他痛苦不已。
小春见况赶紧转头对老叟说:「老人家你千万别运气,运气会让毒渗入五脏六腑死得更快。我刚刚看他运气吐血才想起来!」
「你!」司徒闻言,气得又呕了一口血。这赵小春分明故意,否则怎不趁早说白。
韩斋面色凝重,随即也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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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秋风飒飒吹得狂乱,台上傲然而立的青年,一头乌发在风中飞扬,黑缎子滚银边的锦袍深沉诡异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夜空。
青年轻轻地笑,笑声低沉,「我以为正派武林会有什么样的人物出来对抗我乌衣教,哪知在台下看了那么久,却只见到一堆草包废物。」
小春叹了声,他还以为这被人讲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般万恶不赦的邪教教主会长得三头六臂,谁知出场的却只有一个鼻子、一张嘴,外加两个眼睛。
这让他好生失望。
黑衣青年话说完,方才散在风里的毒也是时候发作,顿时台下一堆兵刃武器落地声响铿铿锵锵地,配合武林人土呃啊呃啊的吐血、喷血、倒地声,整个湖畔竹棚混乱成一片。
「乌衣教的毒手谪仙——兰罄!」司徒边呕着血,边大吼说:「大家小心!」
「都已经中毒了还小什么心。」小春碎念了声。司徒无涯真是个爱放马后炮的家伙。
同一亭里的老叟韩斋功力似乎就深多了,只是脸色发白嘴唇变黑而已,闭起眼动也不动的,小春料他大概在调息。
刚刚打喷嚏的时候,小春就大约猜到有人站在上风处洒毒粉,这种毒他见过,于是偷偷塞了颗万灵丹给老叟,轻声说:「好东西,前辈吃了吧,当是晚辈回敬前辈这壶茶的谢礼。」
不是玩笑时分了,小春也收回轻佻语气,没喊老人家,直接叫前辈了。
韩斋吞下药,虽然还是真气停滞无力,但那股剧痛已然过去。他感激地对小春微笑,小春也灿灿一笑。
「司徒大庄主,你说现下该怎么办?」小春回头看司徒,「用毒的十个有九个的疯子,那个兰磬虽然没疯,我看也差不多了。你们这些人又开什么英雄大会要剿了人家的老窝,是人都会不悦,人一不悦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