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事人双方和中间人。签契书的时候,最好当事人当场,不要让别人代劳。不然名字上是一个,签字的又是另一个人,若是那两人失了和,这要找谁追讨。”
“三、事件要写清楚。到底是买卖、租赁、抵押、雇佣还是卖身,都要写清楚了。若是不细心别人将你的抵押契书给换成了买卖的,雇佣的给换成卖身的,你签了字,是有苦也没地方诉的。”方睿轩说这些的时候,村人有些沉默,他们好多人都在这些方面吃过亏。“抵押的,租赁的,要写清楚,你几年还清钱,什么时候把东西取回,东西坏了要怎么赔偿,白纸黑字有了凭证,再往回追讨的时候,就有了底气。”
“四、自然是签字画押按手印了去衙门公证了。”
方睿轩说一条,在黑板上写一条。讲完后,他喝了一口茶道,“现在以我手中的石子为例,张三将石子卖给王二,作价一两银子,银货两讫,你们给我写一份契书出来。”
刘仁杰纳闷了,那么贵的石子,卖得出去?而且这种买卖直接付钱就是了,哪里值得写什么契约。
“夫子,这么贵的石头,有人买吗,那不是傻子吗?”刘仁杰没跟着大家一起写,反而发问道。
方睿轩拿着戒尺走到他跟前,“有没有这样的傻子,我不知道,你又私自说话大家可是都听到了,把手伸出来吧。”
刘仁杰满脸悲壮的伸出了手,打手心的声音又一次在教室里响起。每节课上,方睿轩都是要打人的。他自己也烦,只是他给这群人也就上两个多月的课,时间紧,任务重,不严格一些,最后回炉重造,累的不还是他。
刘仁杰和曹玉衡挨的打最多,刘仁杰是因为上课经常不经允许说话,屡犯屡打,还屡打屡犯,所以方睿轩就不和他讲道理了,犯了错,直接打手心就是。曹玉衡挺聪明的,平时有些粗心马虎,每每检验默写经常要错八个字,公j-i打鸣都没有他这么准。方睿轩怀疑他是故意的,所以也不和他讲道理,直接打手心,手心打肿了,就打屁股。
挨打多了,两个人的名声就了出去。现在柳树村的人见了他们两个第一句问的就是:你今天挨夫子打了吗?
给大家带来这么多欢乐,也算是他们这个年纪能对村子做的最大贡献了。方夫子听说了这件事后,无良地评价。
学堂的学生都正拿着削尖了的细木棍在沙盘上写契书。这里每个人都准备了几种粗细不同的木棍,方睿轩让写大字的时候,就选用粗木棍,让写的字多的时候就就用细木棍。争取一个沙盘能写下所有。
专业班的孩子来到基础班后,也不搞特殊,直接和大家一起用沙盘,甚至他们中的几个农家孩子平常都是在沙盘练好了字,才往白纸上誊写的。
沈惠清有一次在课堂上玩沙子玩得忘乎所以,弄了胡志宣一身,方睿轩直接赏了他三戒尺,只把小家伙打的眼泪汪汪,下课后直接去找柳生哭诉。
两刻钟后,所有人都逐渐停了笔。方睿轩逐个检查起来,这契书还挺重要,他每一个都亲自检查到了才能放心。
检查柳婉音写的契书时,方睿轩见沙盘上的字迹清晰,条理清楚,他提点的地方都注意到了,十分满意。
“婉音写的很好,夫子今天的讲义就送给你当奖励了。”
柳婉音惊喜的看着方睿轩,双手将方睿轩递过来的几张写了字的纸抱在胸前,激动地对方睿轩道谢。他旁边的两个小哥儿一阵羡慕。
方睿轩平时讲课的时候,都会写个简单草稿,将要讲解的东西列出来。写契约对这些农家子们都十分重要,方睿轩感受了其中的心酸与艰辛,条分缕析地编写了讲义,后面还附有他抄录而来的几张契约。
方睿轩自己拿着这些没用,想着对柳树村有用,就打算给了村民。他们谁没学会的,私下里传阅也比较方便。
有一些自以为比柳木儿写的好的,心里都有些不服气,只是不好和哥儿相争。改了名字的村民孩子,都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别人的还没记全,都是老名字的喊。
不管这些人有没有意见,方睿轩直接无视掉了。老子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
方睿轩敢送柳木儿讲义,主要是因为,这年头可还没有程朱理学,对女人、哥儿还算宽容。二来两个人有了师生之谊,又是在光明正大下给的,可没有私相授受之说。
柳婉音虽然是一个小哥儿,却比较好强,学得比这基础班的大多数人都强,可惜哥儿的身份决定了他没有求学的机会。方睿轩心中怜惜,想要在名声上帮他一把,希望他日后可以嫁个好人家。
检查完所有人,比正式下课的时间要晚了一刻钟,曹玉衡还是错了八个字,方睿轩都懒得打他了,直接让人放学回家了。
今日柳家村的好些人都知道方夫子的授课内容,十分期待地等着自家孩子,自家男人询问情况。
“大虎,今天举人老师教的东西都学会了吗?”刘老汉抓着他家饥肠辘辘的大孙子问话了。
“学会了,爷,你先让我吃饭,r_ou_都被小虎吃光了。”刘仁杰着急地说。
刘小虎的功课不如刘大虎,他是小儿子,刘家人对他的期望没那么大,都愿意宠着点。刘大虎是长子长孙,要继承家业的,平时对他的要求比较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