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竟似没有听见萧寒的话,径自往门口处走去。
"风吟!"萧寒神色冷冽,"莫要逼我出手!"
风吟停下了脚步。
楚相惜重重叹了口气,对萧寒道:"南宫桀现在已经是生不如死,若是没有风吟,他会撑不下去......"
"他可以......"风吟打断楚相惜的话,"我相信他,可以支撑下去,所以,我并不担心。"
"小风......"楚相惜没有说下去。
"他以为这样做,会对我少些伤害,他早就为自己预了死期,根本没想过要放我去见殷奇渊。"风吟一如既往释然地笑,"他骗了我,然而,我又何尝不是一直瞒著我的决定。"
萧寒从未见过风吟的笑可以悲伤至此,淡漠的眼神也被染上了伤感的颜色。
"我已经把生命当成了赌注,就像现在......"风吟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淡定地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萧寒低头不语,另三人定定看著风吟素白的身影渐渐走远,屋内弥漫著令人窒息的死寂。
曰天阁中一片混乱,胜衣和几个护卫正使力抓稳南宫桀,好让陆犹靖为他灌药,两名小侍女蹲在地上收拾著药碗碎片和洒了一地的汤药。
看见南宫桀惨白的脸色,陆犹靖手足无措地端著刚煎好的药,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要拿开因怕他咬舌而塞入的布巾,再次往他口中灌药。
"我来。"
听见风吟低沈柔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陆犹靖如同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头,在风吟走近时忙把药递给了他。
看见风吟出现在眼前,南宫桀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被布巾塞住的口中发出沈闷的呜咽之声。
"你们出去吧。"
桎梏著自己的护卫一放手,南宫桀便用力地蜷起身体,双手紧紧抱著两臂。
风吟沈默地将南宫桀身子扳了过来,把他口中的布巾拿了出来,上面染著斑驳的血渍。
虚弱让南宫桀毫无反抗之力,只是倔强地把头转向另一边,艰难地开口说话:"你......走......"
"把药喝了,我就走。"风吟像哄小孩般笑著,眼泪却滴入了碗里,在碗中激起了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南宫桀的抗拒唤起了风吟在玄冰寒潭的记忆,一切都如此相似,只是面对生离死别,如今已是变得坦然许多。
南宫桀心口刺痛,手中紧紧攥著风吟的衣襟,嘴唇颤抖著喝下了药。
风吟看著南宫桀喝完了药,想要起身,身体不知何时已被南宫桀牢牢抱著,动弹不得。
"不要走......"南宫桀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出,像孩子般委屈,让人不忍责怪。
"刚才是谁赶我走的?"风吟无奈地笑,把碗放在一旁,张手回抱南宫桀,下巴抵在他的发心,"你骗我......"
南宫桀在风吟怀中不住地颤抖,断断续续传出了细不可闻的抽泣声。
风吟低下头,在南宫桀耳边轻声道:"怕不受控制伤害我和孩子,所以不许我靠近你......怕我真的去找殷奇渊,所以将我软禁起来......"风吟用力抱紧怀中不停发抖的身躯,"是不是还怕我无力承受你就要离开的事实,所以希望我在最後这些时间里忘了你?嗯?"
南宫桀惊慌地抬起头,似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品,右手轻轻抚上风吟的脸。
风吟注视著南宫桀变得通红的双眼,苦涩地笑:"八年的爱,用三曰去忘记,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桀仰起头,慌乱地寻找风吟的唇轻啄了几下,唇间满是咸涩的味道,"我不可以让你去冒险......"
"你还是,不相信我......"风吟用指尖轻抚过南宫桀的眼角,然後与他额头相抵,渐渐两唇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