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署令为难:“去是可以,可按时季,正牧马监配种的日子,那边必然很忙,可能顾不了二位大人。”
好奇心切的阮宝玉当然不肯罢休,夺命宝光笑再次发挥作用,没几句骗到了兵部牒令,他欢天喜地跨出了门。
“阮少卿,请你不要笑得如此 y- in 荡,可以吗?”
“李延,我突然有了一个很恶毒的想法。”宝公子得意地笑笑,“我们先赶去涿洲吧,快马加鞭半天的路程,说不定正好有眼福,能看到举世名驹在配种。”
李延没料到他花痴病日渐越长,居然到了连骏马都不放过地步。他调整了呼吸,干眨了几下眼,静静地缩到一边,关切地问:“你这几日该发病了吧。”
“?”
“最好一到那里立即发病,我正好不认得你。”
宝公子撇嘴没搭理李延诅咒,仰面继续盘算着自己的观摩计划。
此时,有人心急火燎地朝他们奔来,正是大理寺衙门差役。
“二位大人,找到那疯子的尸体了。”
宝公子半起秀眸,两消息:一、疯子找到了;二、疯子死了。
然而,美尸和美马,确实是两难的抉择啊。
“李延,我想去看小倌的尸体。你先去牧场,瞧着了好戏记得告诉我。”宝公子迎风而立,笑颜清爽。
李延还没说出个好字,眼前的宝公子已经撩起官袍,向大理寺方向冲去,即使是上坡道,也没缓步的气势。
一口气冲进仵作间,宝公子就大吼:“尸体呢,没腐烂吧,好看吗?”
蓝仵作明显对他的闯入没有防备,受了不小的惊吓,隔了一会才起身施礼。
阮宝玉摆手,急问道:“尸体在哪里,验得如何,怎么死的?勒死的舌头长,淹死的人浮肿,中毒的脸发青,这些情况我都不要看了,我就喜欢看好看的。”
蓝仵作垂头跟在他身后转悠,低低回了他句,尸体在停尸房不在仵作间,心里却暗骂:屈死的能有几个好看的?
宝公子转身,蓝仵作忙收势,小退半步:“大人,这人是伤痛过深致死。”
阮宝玉歪着头凑近,眯眼盯了蓝仵作好一会“什么个过深法?”
“脊骨,肋骨多有压裂痕迹。”
宝公子笑容未尽,湛亮的眼眸弯弯,锐光清澈,“没有其他奇怪的发现吗?”
蓝仵作咬咬唇,恭敬屈身禀报:“死者身体遭受x_i,ng侵犯,且重创极深,内脏都捣烂了……”
阮少卿听后,嘴角依旧笑眯眯的弧度,眼里却没了温度:“据你推测凶器有多长?”
仵作蹙眉,用手比了个把尺长度的距离。
阮少卿再次转向蓝仵作,正想说什么,却听衙门有人通报:“大人不好了,史官的轿子向这边过来了。”
“告诉他,没人。我去涿州牧场了。”话音未落,他人已然奔出屋子,过甬道从偏门逃去。
李延赶到涿州牧场,天气已入黄昏。
牧马监果然很忙,他进门时,牧场正要卸下草料,他只见人进出,却不见人搭理。
好容易熬到了掌灯,终于有人比较善意地向他方向,扫了他一眼。
李延无法,只要扬起热脸,贴上别人的冷屁股:“请问这里监丞忙好了吗?”
那人打量了李延会,讪讪道:“少卿大人,我家马监丞还在仓房忙着,估摸一时好不了。你若不嫌弃脏乱,就跟我一块儿去仓房吧。”
李延心想,自己总不见得在这厅堂打地铺吧,如今他也只好点头:“烦请带路。”
一路夜风还挺大,顶着风,李延只能捂鼻,还真受不了马场的那股臭味。
牧场的仓房,灯火通明。
管这地的监丞姓马,人不随姓,整个脸长得却像牛,鼻大,眼大,嘴巴大,活脱脱牛头马面转世人间。
李延暗自摇头,还好爱看美人的宝公子没来,否则他的心情一定会变得很糟糕。
官场客气了几句后,李延大人又被晾到了一边。
李延委实没劲,只好眼睛到处乱瞟,瞥见库房先生的入库的登记册,原来现在进的参了野茴香药,需量还真大!”
话一出声音不小,忙碌的都停顿了手里的活,齐刷刷转脸瞪向李延,弄得李延狠不得钻地遁逃。
但这次马监丞倒给他面子了,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人,是不是认为育马很容易?”
“没有,我没有轻看的意思,只是……”
“说不来可能你不信,这里也是个玩命的活。我们搏命,上头只当这活清闲,就算弟兄被马踢伤了弄残了,兵部也只会拿出几个小钱,轻易打发掉。”
李延没想到这么一句,会引起监丞如此大的不满,他只好虚应着干笑了几声,埋下头继续扫入库的小册。
看到后面,他的心一动,倏地抬头盯住马监丞:“监丞大人,李某不研究种马食用媚草药量度,只是听兵部骏马监处人说过,母马如今才发发情,而你大冬天就高价购入野茴香,是不是过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