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溟月注视着他,面色依旧平静,一眨不眨的眼中,专注而热切,闪动的目光,泄露了心底的翻涌的情感。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未说出来,与那人对视,眼神纠缠,流转与两人间的柔情,令琰青惊异不解。
“别取他x_i,ng命……诩……”犹豫了一会儿,祁溟月终于开了口,虽然在为琰青求情,眼神却仍注视着那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
剑刃停在了琰青的胸口,杀气渐渐消散,那人的眸中闪动着某种难辨的情绪,深沉幽暗,却有如烈火般炙热,略显低哑的语声说道:“再叫一次……你方才唤我什么?”
父皇莫非以为如此模样他就认他不出了吗?如此熟悉的气息,如此难忘的话语声,虽分别许久,但他如何会忘记,以往的日日相伴,床榻上的亲密纠缠,揶揄的轻笑,轻佻邪气的眼,还有总爱在他腰间流连的手掌,眼前,是他最为牵挂的男人,他如何会不识?
祁溟月走近身旁,握住他举剑的手,“诩……”不想被人知道身份,不便相称,但这字一出口,因再度相见而勾出的分别之苦,便忽然如被抚慰了一般,余下一片沉静安心的满足,虽是父子,但父皇亦是他的诩。
见尊主嘴角的弧度又明显了几分,琰青略略白了脸色,知道尊主的名讳中确有这么一字,但从未有人如此大胆,程子尧竟敢这样称呼于他,只怕……
令他惊讶的是,尊主竟露出了从未有人见过的温柔笑意,搁在他胸口的剑尖却不再如先前,几欲刺入心肺,而是慢慢松下了力道,琰青握住依然淌着血的手腕,不敢止血,敛下眼来,他此时自然已明白,先前差点被他所伤之人,与尊主的关系匪浅,那么自己受的这些,也不算冤枉,只能叹气时运不济,竟然动了不该动的人。
祁诩天听见溟儿口中唤出了自己的名字,本就深沉的眼眸又暗了几分,对溟儿的欲念和对琰青的杀意,混杂于一起的强烈情感几乎让他无法自已。
本以为溟儿下了山会即刻回宫,不料却得知他在酒楼与人谈笑,才打算去将他接回,竟听说他跟着别人同去了流芳馆,闻名苍赫的寻欢之所,他岂会不知?一想到溟儿入了这烟花之地,会与何人亲近调笑,会被多少人见到他的出众不凡,他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疯狂的杀意,在偏殿中扔下了不明所以的大臣们,赶来此处。
推开门,见到的便是那样的场景。
去了青涩,少年的身姿挺拔俊秀,微侧的脸颊不再如睡梦中的平和,透着动人心魄的fēng_liú之姿,微扬的唇瓣,柔韧的腰肢,长发轻垂,却是倚在他人怀中,两人相依,琰青俯首在他耳边,垂落的发丝与溟儿相缠,如此情景,让他的心中顿时燃起了疯狂决绝的杀意。
溟儿只能是他的。
想到此处,眼中泛出血红的光芒,原本垂下的剑尖又往里刺了几分,祁诩天微微阖着眼,眸中血色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