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原因是整个成都城都知道干这件事的人是忽必烈。蒙古可汗的亲兄弟,谁知道这个朝代什麽时候易主呢。没有人知道忽必烈为什麽要找聚仙楼的麻烦,但是在这个时候不要去聚仙楼显然是个明智之举。
可事情总有例外,这一日在聚仙楼蒙尘的门槛前来了一位姑娘,她不算绝美,但胜在肤色白净,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风过处衣香细生。只把门口正百无聊赖的小二看得七魂落了三魄,连忙上前躬身满面堆笑得迎道:“姑娘,楼上雅座请。”
“这位小二哥……”姑娘掩嘴笑道:“奴家要靠窗的位子。”她说着从衣袖下露出一个指尖点了一下朝南的位置。
小二面露难色,半天才支唔道:“那个位置,实在不是我不给姑娘坐。”他一脸暧昧的凑近道:“下面挂了胖子,不停哼哼唧唧,叫人倒胃口。”
“干你何事,我说要坐那个位置就是那个位置。”那女子突然柳眉倒竖着实把店小二吓了一跳,立即将那女子迎了过去。
小二抹干净了桌椅子,问女子要何等菜式。这时风中果然传来细微的呼救声:“救……命,救命啊。
女子露出了满意之色,随口要了几样小菜,等菜都上齐了,又点了一坛女儿红。待到女儿红上来,女子一掌拍开封口,店小二吓了一跳,那女子居然有着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女子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等小二退开後,女子便坐在窗前自斟自饮起来,酒足饭饱之後,她的头探出窗外,笑眯眯将手中的那杯酒略略倾倒白幡旗下悬挂着的胖男人的额头上。
周玉庭被吊在白幡旗下十数日,虽然每日有人将他放下来给他喝点水吃点东西,可这麽多日吊下来,整个人都脱了形。这几日连哼哼的声音都几不可闻了,再加上口干舌燥的,挂在上面就像挂着的一条死鱼。此刻一闻到酒香居然立刻睁大了双眼,他耸动着鼻子,额头上酒珠子沿着他的鼻梁滑了下去,他探出舌尖接到那粒酒珠,一时间久旱逢甘露般放出了一声舒心的叹息。
“嘘,嘘嘘……圆圆。”周玉庭听着头顶似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他艰难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容貌。周玉庭困惑的看着那张脸,素未谋面,他完全不认识。那个女子拿起衣袖掩嘴一笑,道:“死相,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瞧。”然後,她笑嘻嘻地说:“才两年不见,圆圆师兄就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方停君啊。”然後她看着周玉庭吃惊地张大了嘴,生怕他耳背似的用两手罩着自己的嘴做喇叭状,喊道:“我……是……方……停……君……”
她的话音一落,对面一溜街的窗户都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里都探出了密集的弓箭手,!亮的箭头耀得对面的两个人都不睁不开眼。女子惊慌得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眼,弓箭手中露出了一个将军模样的蒙古人,只见他也是一脸的憔悴,但却是一派轻松神情,像是终於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他微笑着冲女子做了一揖,道:“方公子,久候了。”
“你,你是谁?我不认得你。”女子略略放下衣袖,露出一双颇有风情的小眯眼道。
“我是忽必烈王爷座下第一千户候乌力吉,特奉王爷旨意来接方公子过府。”
“我不要见你们那个劳什子的鬼王爷。”女子轻哼道。
“大胆!”旁边另一个副将模样的人喝斥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如果不乖乖就范,小心变成马蜂窝。”这些蒙古将士的心里早就窝着一肚子火。整个蒙古现在无人不知,忽必烈被一个汉人小子迷了心窍,这两年来他手下的铁卫营成了搜捕营,只要有这个汉人小子的一丁点消息,他们就得成队出去找寻他。蒙古正与南宋交战,他们原本可以借此成功立业,现在却不得不做这些令其它营耻笑的无聊之事。可偏偏这个小子又极其j,i,an诈,这两年来他们被耍得团团转,愣是连他的影子也没扑着一个。
弓箭手听得副将这麽一喝,忍不住搭紧了弓弦,对准了眼前那个让他们恨得牙庠庠的人。
乌力吉一皱眉,赶紧压低了声道:“小心,千万别伤着他。”可就在他开口说这话之际,一支箭s,he了出去,就在所有人骇得失了颜色之际,那支箭正正地c-h-a入了周玉庭的朐口,只见他双退一蹬,两眼一翻,立时便撅了过去。
“谁,是谁s,he的箭?”乌力吉惊怒道。
“圆圆师兄,你,你死得好惨!”女子伸出一指尖试了一下周玉庭的鼻端立刻便抽泣起来。只见她忽然双臂一张,如燕子一般,身形极其美妙的穿出了窗口,落在了街心,很快就溜出老远。
乌力吉也来不及去彻查倒底谁s,he了那支箭,呼啸了一声,高喊道:“抓住他,别让方停君跑了。”一时间,只见马蹄声喧扬,人声鼎沸,四面八方都现出了蒙古骑兵身影。
女子抱着头窜了好几条街,终於在四面八方追兵围堵走投无路之际,竟然窜进了一放置在路边的桥子里。
乌力吉松了一口气,带人围住了桥子。他清了一下嗓子,努力将声音放柔和的说:“方公子,王爷素来仰慕……嗯,公子的才情,想请公子过府一聚。”
“不要……”桥子传出了一不屑的声音。
乌力吉咽了一下唾沫,接着温和地说道:“世人皆知王爷爱才,公子能得王爷赏识,那是公子不世的机遇。公子还请考虑一下。”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