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门口,白月去敲门。
一个头发披散,眼神呆滞的妇人打开门,目光发直地问,“你们是谁?”
白月拱拱手,在妇人注视的眼神下,掏出一只鞋子。
看那鞋子的尺码,应该是先前那孩子的。
楚怜玉注视着这里,只看那妇人一把抢过鞋子,嚎啕大哭起来。
“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了一只鞋子。”楚怜玉惊讶地对秦歌道。
秦歌拍拍他,两人静观其变。
“我的儿啊。”妇人声音嘶哑,哭声不止,痛失爱子之情,让人泪目。
“节哀。”白月简短地道。
妇人猛地抬头,像是想起来,是这个白衣人把孩子的鞋子递回来的,她怒目圆睁,一把揪住白月的衣襟,癫狂地问,“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儿去了?”
白月见她已有疯意,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沉稳地道,“死了。”
此话一出,那妇人哭喊的声音一滞,继而疯狂地尖叫起来,她掏出怀中搂着的鞋子,打向白月。白月闪身避开,跃至她身后,制住她不让她动。
那妇人行为受控,不能动弹,表情愈发狰狞,声音凄厉地尖叫。
秦九听了一会儿,不耐地捂住耳朵,对白月道,“你就不能点x,ue吗?”
白月不回答,放任妇人大喊大叫。
楚怜玉也是觉得不忍,又不知道怎么去劝慰。
他扭头四下打探,这里被丛林环绕,只有中间这一片空地。妇人喊叫了那么久,都没人出来,显然是地处偏僻,没有邻居。
他们孤儿寡母怎么会搬到这里的呢?
过了许久,妇人嗓子干哑,再也喊不出来话,整个人的力气仿佛用尽了,拿着鞋子瘫倒在地。
白月松开她,妇人委顿地抬头看他。
“他是被一种虫子杀死的。”白月看着妇人的眼睛道。
听到虫子,那妇人眼睛猛地睁圆了,显出惧怕的样子来,甚至手一抖,扔掉了怀中的鞋子。鞋子滚落在她脚边,她嘶哑地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回屋子里,显然是对白月口中的虫子极为忌惮,生怕鞋子里藏有虫子。
这一幕转变,让楚怜玉看的目瞪口呆。
妇人先前还把鞋子如珠似宝地报在怀中,现在却又避之不及。
莫非她知道虫子的可怕之处?
白月走进房中,注视着妇人,“你知道鬼虫?”
妇人重新叫了起来,挥舞着双手,面上惊恐万分,十分抗拒这个名字。
楚怜玉一行也跟着进去,只看见屋内仅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头散落着几件孩童的衣服,像是没有来得及整理的样子。
用破烂木板拼成的桌子上,有个拨浪鼓,一看就是孩子幼年时常玩的,朝上的鼓面已经破损。
“白月,你到底要问什么?”
秦九耐心甚少,最受不了别人磨磨唧唧,眼看白月咄咄逼人,妇人又哭个不停,他耐心早已告罄。
墨鹰一路上一言不发,听见秦九如此说,也是点了点头,不忍再见妇人悲伤痛苦的模样。
白月并不理会他二人,只是回身拿起被妇人扔走的孩子的鞋子,提到她面前,道,“不想为孩子报仇?”
妇人愣住了。
秦歌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白月先耗得妇人心神俱疲,再利用仇恨撬开她的嘴。
这么多年铁鹰堡能在江湖上屹立不倒,果然并非偶然。
妇人怔怔地看着鞋子,眼中渐渐地显出仇恨的光芒来。
“苏猛,你害死我儿!”她沙哑着声音喊道。
苏猛,这个名字以前倒没听过。
楚怜玉见白月只是稍微问了下,她便说出了名字,不由得佩服起来。
白月并不避讳他们,问出苏猛的名字之后,便问她这个人与鬼虫有何瓜葛。
妇人颓丧地委顿在地,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丝。
说出名字之后,再往下说,就很顺利,妇人慢慢地告诉大家,她原本与孩子住在洛阳镇,本来以帮人浣洗衣物为生。直到三个月前的一天,一位名叫苏猛的男子找到了他们,说是雇佣她们照看花草,由于苏猛出手大方,给价极高,她也就应允下来。
哪知道等到来到这荒郊野岭,才知道需要照料的根本不是什么花草,而是形似蚊蚋的虫子。
她不知这是何物,只好硬着头皮依照约定来照料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