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衡清瞬间关注到重点。
林崇是京城人,却千里迢迢被抓到巴蜀来。这还不算,对方又不杀他,给吃给喝花大力气,就为了把一个人关着养大。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请问,你令堂是?”衡清没察觉到自己的嗓子在颤抖。
林崇被抓,对方对他还这么礼遇,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其实还忌讳他。一个孩子,文不成武不就,又是京城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有个厉害的父亲。衡清在朝中,认识的唯一一个姓林的,只有自己的上司——吏部尚书大人。
林崇眼神变了变。
谁见过头一次见面就问人家父亲是谁的?而且,对方年纪跟他差不多,也不是长辈啊。只是,衡清的问话还算礼貌,所以就算很难受,林崇还是秉持着自幼养成的风度回道:“家父林涛。”话一半,就停了下来。
自己关在那个地方,连关了多久林崇不清楚,他知道的是,自己被关的时间绝对不短。毕竟,之前还能从圈里脱出的手,现在已经被卡得死死的了。而父亲,不可能这么多年,依旧只是一个翰林。
衡清听到这个名字,点了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
林涛这个人,衡清还真认识。他也是太子、不、新帝这边的人。但是,相处这么久,衡清从没听过这个人,还有个丢了的儿子。
林崇仔细打量着衡清,他注意到,衡清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之后,瞬变的表情让他知道,这个人,肯定认识自己的父亲。
“你知道家父?”林崇有些急切的问道。
衡清点点头。
“那他现在怎么样!”顿了顿,林崇追问:“父亲是不是娶了续弦,是不是已经有别的孩子了?”说到别的孩子,林聪目光有些失落。
衡清看着林崇。听容白的说法,这人十二三岁就被抓到那个屋子里,可是,之前的行为,衡清怎么也不能把他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联系起来。但是现在不一样,这人说话间,还是透露出孩子的稚气。
“林大人如今尚好。”京城百官的第一线情报都掌握在衡清手中,所以,衡清很容易就能想起吏部尚书的近况:“已经官至吏部尚书,至今单身一人,无妻无子。”
在此之前,衡清一直很奇怪,林尚书虽然年纪大了点,也没到五十岁。家里也没有妻子,以他的条件,续弦娶妻完全没问题。可是,先帝几次赐美人,新帝几次帮他相看,都被拒绝了。
在见到林崇之前,衡清一直以为,那林涛是单身主义者。
听到这个回答,林崇眼睛暗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出事,对于父亲来说,到底是什么。
“天亮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容白忽然插口:“衡清,你带林崇去换衣服,今天就不要让别人看到他。”
林崇奇怪的看着容白,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不懂,可是就算不懂也知道,夫君是一家之主,怎么能听从妻子的命令。可是,坐在轮椅上的衡清,一点也不难受。反而,有些愉悦。
这是容白第一次,命令他。
容白命令过很多人,可是,从来没有命令过他。圆房之后,突来的这一下,让衡清有重食髓知味。容白终于,不把他当一个关系奇怪的人了。
这样的命令,衡清很乐意去执行。
容白看了一眼林崇的手腕,想了想才开口:“他手腕上的东西,等我回来,给他去掉。”
容白带着断了肋骨的少年去寻找医馆,衡清终于得到一个跟林崇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一直在看我。”房间里的林崇换上衡清的衣衫。虽然两个人都偏瘦,可是,林崇更瘦一些,衡清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略微显得宽松。寒风一吹,就钻进丝丝凉意,林崇忍不住,搓了搓手。
衡清没有否认林崇的话。
他是一直在看林崇,也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林崇还活着。
林崇如果真是林尚书的儿子,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巴蜀这样偏远的地方。而且,最关键的是,林尚书为什么从来不寻找。京城里有个王爷,丢了一个侍妾生的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还找了好些年。
这林尚书,丢了这么大的独子,不寻找真的很奇怪。
“林尚书知道你在巴蜀?”衡清还是问了出来。
林崇对于别人称呼自己父亲为尚书,还有些接受不能。但是,衡清的问题,他自然要回答:“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父亲不会不来找我的。”
衡清皱眉。
林崇却很坚定。被关在人家密库的时候暂且不提,林崇记得自己在家的时候,父亲是最看好自己的。当然,因为心疼母亲,所以连第二个孩子都没要。可以想象,自己是母亲唯一的孩子,父亲不可能不重视。
“他们应该是用我来控制父亲,肯定不会告诉父亲我的消息。”林崇接着开口。前几个月,他们才从他身边抢走一件贴身的东西。
“控制。”衡清抓住了重点。
“是啊。”林崇连连点头:“我虽然年纪、咳、年纪不大,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们每隔几个月,非要我写信,每隔一段时间,抢走我的东西,不就为了吊着我父亲么?”
“你对那些人,有印象么?”衡清追问。
林崇摇头。林崇所见过的,只有蔡家的人。但是,蔡家的人,从来没向林崇提起过他的父亲。所以,推理达人的林崇,知道,蔡家那群乡巴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蔡家的人不知道,背后设计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