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离京城的距离一点也不比南国近。
去年,温婉派人快马加鞭运水果,也堪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更别说,容白和衡清两个人,驾的还是严重超载的马车。
所以,夫妻俩看到蜀州城城门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凉了。马车缓缓停在城门处,容白坐在车轼上,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毛皮斗篷。不过看着材质,并不是什么好皮子。
这斗篷是温婉准备的,别看外面看着一点也不打眼,但是,里面的料子,都是外人肯定得不到的好料子。
“文书!”守门的士兵伸着手。
和靠近东面的城池不一样,西北边境的城池,入城的审核都更加严格。毕竟,这是边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探子打城内的主意。
容白敲了敲车框。
越是往西,这种事情越多。两个人这段时间,都培养出了默契。
厚重的车帘被缓缓掀开,对面的守卫,甚至旁边排队京城的百姓,都忍不住看向握着车帘的手。那不是一个一般人的手。
衡清的手很漂亮,容白很羡慕,却不嫉妒。和容白那双蜡黄布满茧子的手不一样,衡清的手,纤细修长,而且,白得跟白玉一般。在场无论排队的人,还是守门的人,都能看出,这只手的不寻常。
守卫舔了舔嘴唇。
能来守门的,自然见过的人不少,也知道,这样保养得当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
“这是文书。”另一只白皙的手从车内伸出,修长的手,拿着的是两本文书。
这个时代,文书是从一个城池通往另一个城池的证明。每经过一个城池,都有相关记录,内地的城池还好,但是,在边境,没有这玩意,还真是一座城池也进不了。
守卫有些紧张的接文书,打开,然后,手抖得更厉害了。
“大......”
守卫还没来得及动作,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就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莫要伸张。”
车内的人,是一个男人,声音很清***前,声音太小,且十分温和,守卫还分不清。但是,现在说话时带上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就让人感觉出来了。
“是,请。”守卫乖巧的让开大门,恭敬的将验证过的文书交给车内的男人:“请慢走。”
衡清没回答,倒是坐在车轼上的容白看向守卫,露出一丝笑容。
巴蜀民风开放,不像京城那样对女子要求极高。其实,越是靠近边境战场的地方,越是这样。在这个地方,一个女子能好好的活下来就行了,至于活成什么样,还真没人管。
所以,容白这样,在城门口当着众人笑露牙齿的,根本不是什么事。
“咦,那边有临江集团的铺子。”容白马车忽然停下,容白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铺说道。
蜀州城是个挺热闹的边疆城池,可以说,整个巴蜀,最热闹的交易中心就在这里,这也是衡清将落脚点选在这边的原因。巴蜀最有势力的家族,自然会将大本营选在这里。
“我们不去那边。”衡清拦住蠢蠢欲动的容白。
“为什么?”容白不解。
“我们是来秘密查案的,不可这般光明正大。”衡清摇摇头。
“那我们去哪?”
“赶了这么远的路,咱们还是先去一趟医馆吧。”衡清回道。
容白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了。他们这一路上的生活,可比不上在家中,更比不上两个人在京城的时候。这一路上,衡清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中坐着。就算垫上不少软和的布料,衡清这坐着的时间,也着实长了点。
容白眼睛好。很快就找到了挂着医馆牌子的地方。
衡清的状态不好,容白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衡清的状态差到了这个程度,一进医馆,就被大夫扶到内室,一番检查下来,直接告诉容白,衡清得趴着养好几天。
“夫人,你家相公都这样了,还能这般赶路?”衡清被留在内室,老大夫一出来,就狠狠数落了容白一顿。
带个病人上路,那着实无可厚非,但是,带着病人上路,好歹也得照顾一下病人啊。老大夫数落完,再一抬头,对面那年轻的夫人也不吭声,目光低垂,脸上满是自责。
面对这种表情,老大夫就算再生气,也说不出话了。
“你们如今在什么地方落脚?”老大夫坐在诊案后面,提笔写脉案药方。
“还没定下来。”容白垂着头。
“这样,你相公先留在我医馆,你们定好住的地方,再来寻他。”老大夫叹了口气,将写好的药方递给药童:“老朽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么着急赶路到底去做什么,但是,你相公必须休息一段时间,不然,他下半身都得废了。”
老大夫说下半身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
巴蜀地界盛产药材,所以,这地界名医不少。这老大夫,能在巴蜀立足,医术也是很可以的。刚刚给衡清检查的时候,老大夫顺便检查了一下衡清的腿,这年轻人,可惜了一双腿。
“那大夫,您先帮我照顾衡清一会,我先去找住处。”说完,想了想:“药材大夫您看着办,只要对他好,多少钱都行。”
容白说完,便急急往外面走去。
药童提着刚配好的药材,呆呆的看着急急出门的女人。
“罢了,不过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子而已。”老大夫摆了摆手:“阿力,去把这药煎了,还有敷的药,配好送到内室。”
老大夫说完,便往内室走去。一进屋子,便看到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