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海平复了情绪,笑着捏着他的小脸蛋道:“你怎么知道等你小椋哥哥长大他们要后悔?现在看来,那家人除了那个秦老头和秦天都不是好东西。”
杨柳懊恼自己说顺嘴了,担心被老人瞧出破绽,头一抬一脸傲娇。
“我当然知道!金凤姨说过,只要我长大了就会有出息,然后再到林梅和杨美仙面前显摆显摆,他们准后悔。同样道理,只要小椋哥哥长大出息了,他们也会后悔。”
张正海楞了住了,一想这确实像杨金凤会说的话。真是越活越糊涂了,竟然要让你这么一个不满四岁的小娃开导。
他瞧杨柳活灵活现的模样,乐的不行。
“丫头,你妈妈教你学的东西记得不牢,金凤说的话你倒是一句不啦全记住了。”说完,他小声嘀咕道:“是啊,等秦椋长大有他们后悔的时候。我还不能死,得好好看着他。”
杨柳舒了一口气,见他有些沮丧拉着张正海的手撒娇:“爷爷,你和我说说秦椋小时候是怎么样的,他调皮吗?有没有什么糗事?”
张正海努力回想这,说道:“小三儿小时候可文静了,就像小姑娘一样,胆子也小不爱说话,每天抱着一个小布偶跟在我们几个老伙计身后。现在想想......”
火盆能的木炭偶尔发出响声,一老一少坐在床上聊着,不是发出笑声,殊不知两人心心念念的人正在靠近。
凉山县坪河镇通往西坡村的小道上一个少年裹着厚厚的军绿色大衣一步步的往前走着,脚步半点不迟疑。
此人正是几天从靖铜离家出走的秦椋!
几天前他和自己的小伙伴互相配合,偷了家里人的证明书信,花钱雇了一个在火车站闲晃的十来岁的少年,让他帮忙买了火车票又交代好心的老乡一路坐着火车到岷江市。
到了岷江市他在候车厅的角落睡了一晚,故伎重施找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由他带着去了城西郊外,坐着姜永波驾驶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凉山坪河镇。
前面这一路走的还算顺畅,可到了坪河镇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很少有去西坡村的的牛车,一般都是村里人自己驾车来回的。
他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有些着急,问清楚方向后便独自上路了。
秦椋裹紧自己的大衣,抱着自己的背包冻的浑身发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西坡村,可是他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没错。
刚刚在城里的那个老乡说的很清楚,出了县城往西走30分钟就能看到一条不宽敞的土方路,再走上两个小时便能到西坡村了。
此时他正走在土方小路上,想着不久后就能见到小乖妹妹,忍着冷风哈着气继续走着。
“咦,前面怎么有个小孩一个人在赶路?”杨大海骑着自行车胸前包裹着自己的儿子,后头坐着自己的妻子李敏,三人正赶着回村帮忙打年糕。
杨大山和刘菊夫妻俩前天就回村了,自己两夫妻因为机械厂年底技能考核的事情耽搁便晚了。
李敏探头一看,还真是个少年,不可思议道:“还真是,谁家大人这么放心让小孩一个人出来。大海你骑上去问问,若是顺路就带一程,免得冻坏咯。”
杨大海应是,骑着车按着响铃骑到秦椋身边问道:“孩子你上哪,你家大人呢?”
秦椋戒备的看着两人还有好奇从大衣里头探出头的孩子,谨慎的说道:“我去西坡村找我姨和妹妹去。”
“西坡村?正好我们也要回西坡村,要不我捎带你一程?”扬大海见他眼生,想着可能是村里谁家的亲戚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这......”秦椋犹豫了,因为他坚信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之前在火车岷江火车站他就碰到一个热情的大娘,要不是他谨慎机灵乘着撒尿空挡偷偷跑回去躲在暗处偷听就差点被拐了。
可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他的腿都冻得没知觉了。
还是李敏细心瞧出秦椋的顾虑,笑着说道:“瞧你说话也不说清楚,把人都吓到了。孩子,我们是西坡村书记杨树根家的,正准备回村呢。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这小子倒是机灵,怪不得你家大人敢让你一个人上路。不过这里离村子还有几里路,大冷天的你一路走过去肯定是要被冻坏的。”
秦椋一听杨树根的名字眼睛一亮,他听小乖提起过他们村的书记,知道他们一家对他很好。
“原来是杨叔叔,真是不好意思,我小心过头了。”秦椋挠挠脸上一红,说道:“我是要去西坡村找永涵姨和小乖妹妹的,就麻烦杨叔叔了。”
“你要去找永涵和小乖?”李敏和杨大海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李敏更是不解,她和齐永涵都是岷江过来的,并没听说她们家还有亲戚在凉山。难道这个孩子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催促着扬大海将人驮上车,继续往西坡村赶去。
“哎呀,你这浸泡的时间太久了,糯米都涨过头了,不好出粉;还有糯米与晚米掺和比例也不对。小乖喜欢糯一点的年糕,这样的肯定不好吃。”杨金凤看着齐永涵泡好的米满是嫌弃。
“我这都是按照你之前说的方法来做的,怎么就不对了呀。”齐永涵听见周遭排队的人在笑,不好意思的揉揉自己的额头。
她心里嘀咕:这打年糕的前期工序怎么比化学公式还难,看来她是没有这个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