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后脑勺正好磕在摆放铜镜的桌腿上,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钱九看了看晕倒在桌边的媳妇,犹豫了半天也没敢上前扶一把,因为他知道,只要他靠近那张桌子,靠近那面铜镜,里面的女鬼就会扑出来把他碎尸万段!
“老钱家里的,你那锅可糊了啊!”来串门的邻居张大姐先是去厨房找周氏,发现没人之后就进了里屋,一进门就看到钱九双眼赤红地举着杀猪刀正对着房间一角的桌子,而周氏正满脸是血地倒在桌子边。
张大姐手忙脚乱地退出房间,边跑边扯着嗓子叫喊:“杀人啦,救命啊,老钱把他家里的给杀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钱九家就让邻居们围上了,有人一见这场面赶紧跑去报官,还有几个壮汉c,ao着板凳笤帚横在钱九跟前,其余人七手八脚地把昏迷的周氏救了出去。
…… ……
“小三,事情就是这样了。”把棺材摆好的王衙役简单地叙述了死者钱九生前的片段,他到现在还不知钱九所述的这段是真是假,结果这人就死了。
“那把杀猪刀呢?”给尸体做了简单检查的赖小三摘下手套,看了眼云坤递到跟前的毛巾,赖小三坏坏一笑,不但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把自己的爪子递到了云坤跟前,摆明了连擦手这事都要偷懒。
尴尬地看了看围着棺材的众衙役,云坤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不过还是一把抓住赖小三的手,开始温柔地给他家圆满擦手。
“咳咳!”王衙役老脸微红地咳嗽了几声,这才想起还没回答赖小三的问题呢,赶紧开口:“我们赶到的时候钱九正挥着杀猪刀防止别人靠近,我们将他抓起来后,那把杀猪刀就被当成凶器带回衙门,锁在证物柜里了。”
“难怪他会死了!”赖小三点了点头,光看钱九那青紫色的大脸,暴突的双眼就知道这人是被活活吓死的,更何况钱九身上还有浓重的鬼气,看来,是被鬼吓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云坤把毛巾摆在架子上,这才回到棺材前和赖小三并排坐在棺材上听故事,习以为常的众衙役也纷纷找地方开始给赖小三讲述这宗奇怪的案子。
那日钱九被众衙役押解回县衙后,一口咬定他被女鬼缠上了,他借那把杀猪刀也是为了借着上面的杀气保命而已,他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杀他老婆。
经过大夫的检查,周氏除了后脑勺有个磕碰伤之外就没有其他伤了,这和钱九交待的情况也相符合。本来这事挺好处理的,只要钱九的老婆周氏醒了,作证自己丈夫没有谋害她的意图,王县令再好好训钱九一顿,这人就可以放了。
偏偏周氏头上的伤都快痊愈了,这人也不见醒,周氏不醒就没人说得清这人是怎么受伤的。再说钱九现在的j-i,ng神也不太正常,放出去早晚要出事,所以王大人就决定先把钱九关起来,等周氏醒了再说。
说是关起来,其实并没有让钱九住牢房,而是专门在县衙后院收拾出一间客房让钱九暂住,除了不能随意进出之外和平时并没有多少差别,当然,那柄杀猪刀也没有还给他。
“昨天晚上是我和小赵巡夜,回到衙门的时候刚好是子时,钱九的房里还亮着灯。那小子可能是吓坏了,晚上经常点灯睡觉,所以我们也没当回事。等我们换了衣服准备回家睡觉的时候,就见他那屋的灯突然灭了,紧接着就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王衙役想起钱九临死前的叫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这辈子还没听过人叫得那么惨。
“等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钱九已经断气了,就死成那幅样子。”小赵指了指不远处钱九的棺材,一想起钱九的死相,胆子较小的小赵就起了一身j-i皮疙瘩——好久没见过吓死的人了!
“既然钱九声称自己遇鬼了,你们怎么不早点来找我们啊?”云坤的语气略带了些责怪的意味,这些衙役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非要等到死人了才想起找他们啊!
“主要是我们也不能确定钱九是不是真的遇到鬼嘛!”小赵低着头咕哝了一句,他们做衙役的一年到头不知遇到多少个自称遇见鬼的人,难不成每次都来找赖小三和云坤?!
“王大人没让钱九住牢房而是放在县衙后院就是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意外,小三不是说过一般的鬼怪进不了县衙吗!”老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不是没想过找赖小三帮忙,只是现在赖小媚和黑骑都不在,赖小三和云坤又要守着冥晚,他们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算了,钱九命该如此。”赖小三抚上云坤的手,轻轻地握了握,云坤心中的那丝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周氏还没醒吗?”见云坤舒心了,赖小三这才笑着去看众衙役,并示意大家不要把云坤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也是一番好意,谁能想到这年头随便什么人都能被鬼吓死啊!
“醒了,你说怪不怪,昨晚钱九一死周氏就醒了!”小赵打了个哆嗦,这事真是怎么想怎么诡异,看来他们以后碰到声称自己遇鬼的人就直接带到赖小三这算了!
“那周氏怎么说?”云坤也好奇了,之前那么多天周氏都没醒,怎么钱九一死她就醒了了呢?要说这两者之间只是巧合恐怕没人会信!
“周氏说钱九就是要杀她!”王衙役叹了口气,他们都已经认定钱九是无辜的,才会放心地让他住在县衙后院,没想到这人竟是个企图杀妻的恶魔。
周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