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璨还是塞给了他:“今晚的啤酒都是免费的,多喝点。”
“哦。”既然是免费的,不多来几瓶总感觉有点亏。
两瓶啤酒下去,彭晓川的脸已经开始泛红,杨璨又递来一瓶,不满道:“胖球还没死心呢?这都要开场了,他到底还要在外面等到什么时候啊。”
陈秋珏说:“反正我们第四个才上台,就让他再等等呗。”说着又一把夺过了陆夏一手里的啤酒瓶:“阿夏,你别再喝了,不然一会儿更清醒不过来。”
临近九点钟,第一支乐队上了台,一共四个人,站在话筒前的是个身穿黑色短裙的女孩,彭晓川仔细一看,正是之前在门口抽烟的那位。
彭晓川小声对杨璨道:“那个女生的裙子太短了,都快走光了。”
杨璨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笑骂:“你往哪看呢。”
这时一阵密集的鼓点如惊雷般突然霹到耳际,直把彭晓川吓得快跳了起来,接着电吉他鼓噪地奏出激越的旋律,一个高亢的女声锋利如剑,将沉闷的空气一斩而破,台下一时欢呼四起,整个酒吧的温度瞬间升至鼎沸。
锐亮的歌声如子弹袭来,迅速地击中台下攒动的人群,猛烈的音浪c,ao控着所有的心跳,人们在赤红的灯光下忘我地跳跃、挥舞双手,竟像是末日般惊心动魄的狂欢,酒j-i,ng与嘶喊混合在这滚烫的空气里,直至爆炸。
杨璨站在彭晓川的身后,抓住他的一只手高高举起,在他耳边大喊:“一起来!”
彭晓川手里还提着啤酒瓶,肚子鼓胀鼓胀的,给这吵杂的音乐闹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头也有点晕,这么蹦了几下便禁不住叫苦:“我胃胀……”
“什么?”杨璨大声问他。
“胃胀!”彭晓川只得也吼着回答。
杨璨拉着他穿过人群,把他带到了吧台边上,彭晓川赶紧扶住了吧台,把酒瓶往上一放,倚在那不住地给自己拍心口。
杨璨看得好笑,揪住他的脸蛋扯了扯:“你就在这边待着吧。”
彭晓川看着杨璨又回到了人群中,决定还是先上个厕所缓缓。
这里的卫生间也很狭小,彭晓川坐在马桶上,薄薄的墙壁稍微隔绝了外面的噪声,让他总算可以安心地喘口气。外边的动静就跟施工队在钻墙似的,吵得他脑仁都疼了。彭晓川真是搞不明白,杨璨怎么还好这口啊,平时经常看到他在家里戴着副耳机跟着音乐哼哼,难道听的都是这种东西吗?
第一支乐队的表演终于结束了,这时有人来敲卫生间的门,彭晓川只得开门让位。
再回到外面时,台上已经换了一位长头发的眼镜青年,那青年拿着话筒跟着节奏念词,念了半天也没唱出来一句。彭晓川虽然也欣赏不来,但觉得总比被刚才那阵狂轰滥炸要舒服一点。
眼镜青年念完了两首歌,下了台,接下来又是一支乐队上去,灰核排在第四个登台表演,成员们都该做好准备了。这时候杨璨朝四周望了一圈,不满道:“胖球这小子还没进来呢?你们在这等我,我到外面抓他去。”
陈秋珏望向陆夏一:“阿夏,我还是紧张。”
陆夏一拉了他便走:“跟我来。”
彭晓川见他们二人似乎是朝卫生间走去,他打了个嗝儿,又给自己拿了一瓶啤酒。
音乐重新响起,人群再次沸腾。这时候彭晓川酒j-i,ng上头,已经有了醉意,他倚在吧台边打着呵欠,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头看去,那人是大威哥,大威哥锃亮的光头反s,he着舞台的灯光,朝他喊:“小兄弟,别光在这傻站着啊,躁起来!”
彭晓川一听他这话便给吓清醒了,连忙拒绝:“我、我不c,ao。”
这时候杨璨拖着胖球进来了,胖球挤在人群里仍在不甘心地打电话:“喂?喂?听见吗?谢薇,我在这等你啊!”
杨璨朝他大声道:“行了!都吵成这样了,她听不见的!”他四处都没见到陈秋珏和陆夏一的身影,便挤到吧台边去问彭晓川:“你看到夏一他们俩了吗?”
彭晓川朝卫生间的方向指了指,这时便见陆夏一和陈秋珏一同回来了,灰核四人总算到齐,而台上乐队的第二首歌已唱至尾声,该他们登台了。
杨璨背着吉他,拉着彭晓川走到了最靠近舞台的地方,上去前拍了拍他的脸:“好好看着我。”
彭晓川打起j-i,ng神,睁大了已有些朦胧的眼睛,抬头专注地望向他。
杨璨站在舞台的最前面,不再是那个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弹唱的朋友,今晚他带上了自己所有的桀骜不羁和不可一世,像一个最野心勃勃的闯入者,要踹开紧闭的门,用浑身的锋芒代替烈日,照亮不见五指的永夜。
彭晓川竟屏住了呼吸,心跳加速,等待着第一个音符响起。
陆夏一用钢琴的音色弹出一串瑰丽的前奏,而后吉他的扫弦如侵略般与之纠缠,杨璨开口时声如破竹,叫彭晓川一阵头皮发麻,他恍惚间竟看到从杨璨身后迸发出刺眼的红光,引出台下一片兴奋的喧哗。
彭晓川被卷入这场震耳欲聋的狂啸里,杨璨激昂的歌声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侵入,令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体内的酒j-i,ng都在燃烧。他想要大叫,想要跃起,第一次和所有人一样投入到这热烈的表演中。杨璨对着话筒用力咆哮,目光锐利如刀,带着灰核化为一场从天际袭来的飓风,掀起汹涌而滚烫的浪潮,众人在这浪潮里沉浮,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