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揉了揉眉心。
“即使是这样。”陈真说,“也证明了,他的内心有过犹豫,哪怕只是一点,人x_i,ng仍然压倒了妖x_i,ng。”
“这不构成在我这里通过的理由。”周茂国说,“我的责任是确保不会有任何动荡的机会,驱委面临换届,危机重重,我从业三十年,第一次碰上如此棘手的状况。”
“我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盟友。”周茂国说,“就像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在笔仙与碟仙的算计之中,他俩选取了项诚作为突破点,把线索交给迟小多,让他自然而然地推断出他们的身份。看似将主动权交到你们的手里,实际上则布设出了一个j-i,ng心算计的局。这个局从项诚来到北京,报名参加考试就已经布好。直到严飞落网结束。”
“可我现在还不确定,乩仙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比严飞更高一层的幕后隐藏者。”周茂国又说,“既然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据此推测得出,项诚的到来,也是这个局的一部分?”
陈真说:“可是您已经把智慧剑交给他了。”
“实际意义上,是被他自己取走的。”周茂国说,“不谈这件事了。”
“老师。”陈真说,“我还是希望项诚能通过这次的考试,起码不因政审问题降为二级,这个是我综合考量之后的决定。”
周茂国正要起身,听到陈真这么说,又坐了回去,思索良久。
“您的意思我完全明白。”陈真想了想,艰难地考虑了一下措辞,“您是站在防患于未然的立场上。”
“换个角度想。”陈真说,“如果把一个人的心魔彻底驱散,那么给予他完全的信任,是不是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陈真抬眼,看着周茂国。
“驱散魔的力量是光照。”陈真说,“教材上的第一句话,我迄今仍记得,07版的驱魔师教材是您编的,我们永远不用力量去遏制任何y-in影与魔,而消弭仇恨与痛苦的唯一方式,是用人x_i,ng的力度去照耀它。”
陈真说完这句后,双方沉默不语。
“换句话说。”
五分钟后,陈真再次开口,“如果巴蛇的妖x_i,ng一再受到打压,最终放弃,混迹于人群之中,成为驱委的其中一个监视对象,平平稳稳,不出现任何问题,固然是好的,如果不像我们所预测的那样呢?”
“我的父亲交给我心灯。”陈真有点拘束地说,“家族的遗训,正是用这种光去照耀世间,照耀一切人心所不能企及的黑暗,项诚的内心里仍然保留着一种人x_i,ng,这从他和迟小多在一起,就能看出来。”
“他渴望这点纯粹的人x_i,ng,并厌恶灵魂里的妖x_i,ng。”陈真想了想,说,“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愿望,我会注意他的举动,一旦发生不可控的情况,我会及时出手,制止他,有必要的话,我甚至会采取必要的一些措施。”
“但是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陈真说,“我宁愿相信,这个机会能让他朝着人转变,一点一点,积累得更多。这种积累也许会出现在他释放心魔的时刻,扭转某个必将到来的定局,往好处想,也许这个时刻永远不会出现,但它不是没有意义的。”
周茂国说:“陈真,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就像你的心灯一样。”
周茂国起身离开,陈真跟着他直到电梯前,周茂国没有说是,也没有说否,电梯门关上,周茂国离开。
九月的北京,渐渐凉快下来,迟小多在图书馆还了书,站在书架前,取下一本书,看到对面站着周茂国。
迟小多:“……”
周茂国朝迟小多点了点头,迟小多忙道:“周老师好。”
“项诚去培训了,你知道吗?”周茂国问。
“知道。”迟小多答道,心里有点奇怪,问,“老师也经常来这家图书馆吗?”
“随意逛逛。”周茂国说,“我猜测你俩应该形影不离,是以有此一问,你不必多心。”
迟小多笑笑,去借了书,跟周茂国出来,周茂国说:“我顺路,送你回去。考试复习得如何?”
周茂国年过五十,j-i,ng神却很好,迟小多坐在副驾驶位上,说:“降妖师考试不知道难不难。”
“降妖设备师。”周茂国想了想,说,“前途不错,自己研究,开发点法宝,还能帮上同行。”
迟小多也在想这个事情,说:“可是法宝注灵什么的,我不会。”
“第一次,谁都不会。”周茂国开着车,答道,“也有特定的流程,大胆假设,小心实践,i都好说。”
迟小多突然想起,是不是可以做一个法宝,送给项诚?改天可以去驱委的地下商城看看,买点材料什么的。
周茂国问:“项诚有信心吗?”
“应该还行。”迟小多说,“正在很认真地复习了。”
周茂国点了点头,问了几句,两人是怎么认识的,迟小多说了点往事,当然没有告诉周茂国叫鸭什么的,免得把他雷到。就说是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鬼车、鸱吻那些妖怪,都是项诚告诉他的,自己已经忘了。周茂国听了一路,时而点头。
迟小多说:“周老师,我想做一个法宝,难吗?”
“现在不能指点你。”周茂国说,“不过考完试以后,你可以到我家里来。”
“好的。”迟小多感激地点头,说,“在哪里能买到关于做法宝的书?”
“法宝制作……降妖设备……”周茂国想了想,说,“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