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明,向一众住客解释清楚后,邓飞瑜与白乐瑶二人便马不停蹄地奔赴丰泽县。一路行来,果如案贴上所言,整个丰泽县及其治下数十村庄尽皆柴扉寂寂,了无人烟,萧条零落宛若荒野鬼村;偶尔遇上一两个残存的村民,却也是神情恍惚,满脸惊惧,对二人的盘问避之唯恐不及。
“啊呀,邓大人您可算来了,下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紧赶慢赶好歹于正午之前抵达丰泽县城,提前获悉消息,丰泽县令及府衙上下早已眼巴巴守候于衙门前;“吁~~这两个家伙是我在路上抓的,把他们关好。”翻身下马,随手将掌柜及小厮丢给衙役,邓飞瑜利落道。
“可,可这不合规矩啊大人,律法有言,未经本衙审理的犯人,除非有确切的签字画押,否则是不能随便关押的。”打量着面如死灰的二人,丰泽县令禁不住面露为难。
“他们的画押都在我这里,过后会......”
“你,你是王德彪!大人,是他,就是他害了小婿啊!”
话未说完,惊呼声突然至衙役队伍中传来,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艰难挤出人群,矮胖老者死死盯住掌柜数秒,旋即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大人,这混蛋终于跑不掉了,您一定要为小婿做主啊!”
“汪大人,这是?”
“呵呵,让指挥使大人您见笑了~”同样被这突然一出弄得有点蒙,汪嵩窘迫地挠挠头“乔师爷你放心,本县说过,一定会秉公执法,为你主持公道的;还愣着干什么,快,赶紧把王德彪给我押下去!”
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原来,这王德彪当初所犯下的人命案,不是别人,正是府衙师爷乔柳林的女婿。老爷子本是开封人,妻子早亡,只留下一个独生女儿依偎过活,女婿遇难后,女儿思夫心切,没多久便也一场大病跟着去了;老人家无依无靠,辗转来到此处,时逢新旧官职交接,前任师爷告老还乡,便留了下来,权当作讨口饭吃;岂料,女儿一去三年,这王德彪竟被再次因杀人劫财而被抓,还恰好被邓飞瑜顺手带来了丰泽县,真可谓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略感唏嘘,二人在汪嵩的指引下马不停蹄地赶往停尸房,就在昨日,刚刚在野地里挖出了几根疑似失踪村民的手指头。说是疑似,只因为其中一根手指头上戴着一个尚未被彻底烧溶的戒指,经指认,确系为失踪村民之物,然指头已经被烧的完全碳化,除了大致的形状外,根本无法提供任何其它的线索。
“乐瑶,你去帮我拿一盆水过来。”盯着指头沉吟良久,邓飞瑜突然开口道。
“水?”
嘴上虽迟疑,白乐瑶却还是飞快将盆递到床边,未及询问,却被邓飞瑜接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哎!师兄你做什么?!会破坏证物的!”
“别急,一会儿自有分辨 。”
毫不犹豫地将指头抛入水盆,伸手入怀,轻轻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瓶,邓飞瑜小心将瓶中液体倒入泡有手指头的水盆,很快,指头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由黑变白,继而化为墨绿之色,“果然如此,这下可有些棘手了……”用手帕将指头夹入瓷盘,邓飞瑜禁不住缓缓皱眉。
“到底怎么了师兄?为什么它会变绿啊?”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白乐瑶不解道。
“瓷瓶中是百草先生交给我的去腐水,可以将指头表面的腐r_ou_全部融化,进而露出其深处完好的肌r_ou_及骨骼”将瓶子塞回怀中,邓飞瑜缓缓抬眸“这些指头的筋骨均呈墨绿色,必定是生前已身中剧毒,对手无寸铁的村民尚能下得去如此狠手之人,若任他逍遥一天,都是对百姓巨大的威胁!”
“大人恕罪,下官才疏学浅,真得查不出来啊!”闻言惶恐跪倒在地,汪嵩面色惨白,战栗之情溢于言表。
“罢了,你立刻派人去把所有与案件相关的资料都搬入我的房间,我要彻底研究;同时,全县加强巡查,但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事无巨细,必须上报!”
“是,是!下官遵命!”
“乐瑶,醒醒,醒醒。”
“啊哈~困死了~师兄,咱们还要看多久啊?”费力把胳膊从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抽出来,白乐瑶昏昏欲睡道。
“嗯,天色也不早了,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使劲揉了揉酸痛的太阳x,ue,抬首侧望,繁星点点已晕满枝头,邓飞瑜向来锐利的双眼也禁不住泛起一丝疲色。
“嘻嘻,这点困算什么?我还坚持的下来,好久没和师兄你一起出案子了呢,哈欠......呀!”本欲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岂料袖风拂过,距离身体最近的几张卷宗竟飘然落下,慌忙弯腰捡拾,谁知脚下一滑,白乐瑶的整个身体竟顿时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彭!”
“你没事吧?!”温热气息吹拂脸颊,呼吸声和着强有力的心跳声从耳畔传来,邓飞瑜不无担忧地看着自己怀中的白乐瑶。
“没,没事!”玉颈尽染绯色,慌乱起身,极力掩饰自己的窘迫,白乐瑶信手拿起距离最近的一份卷宗胡乱翻开“咦,水洒了吗?这卷宗上面怎么还s-hi乎乎的?”
“那是你刚刚睡着流的口水......”
“额,那什么,突然感觉好困,我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