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再次得知他的消息是在一个月后。

那天他正在上物理课，讲台上老师口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当年曾拿到麻省理工的全奖录取，但是为了爱情留在了国内，就此失去了成为伟大科学家摘取诺奖的机会云云。

满教室的纯真少男少女纷纷对老师露出崇敬向往的目光，秦骁却无聊得直打哈欠。

他趴在课桌上，摸出手机偷偷地刷起了社交媒体，在某条转发好几千的社会新闻里看到泽哥的照片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回过神来，秦骁“嗖”地站起身，抓着手机就从教室里跑出去，浑然不顾身后传来的怒吼和喧嚣。

慕远不在他们班的教室。

上课的老师说之前来了几个人把慕远叫了出去，然后他就一直没有回来。

秦骁又飞快跑回宿舍，站在宿舍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迟疑了好一会儿他才推开门，看到慕远正坐在床边发呆。

他原本准备了很多安慰的话，可是在看到慕远的时候，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泽哥，死了。

就在今天凌晨，抢救无效，因公殉职。

他走到床边，和慕远并排坐着，什么都没说，只是陪伴。

过了不知道多久，慕远突然开口，自言自语般地说，“为什么总是这样呢？不管再怎么努力，最后我还是会变成一个人。”

秦骁望着对方，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慕远，好像稍微一碰就会碎掉。

挣扎了片刻，好像突然间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紧紧抓住慕远的肩膀，“怎么会是一个人？还有我陪着你……我会一辈子陪着你！”

慕远缓缓偏过下巴，垂着眸子看他，口中发出嗤笑，“你？”

“我怎么了我，你看不上我？”秦骁大声说。

慕远收回目光，看向地面，“你也就是这段时间冲动一下，过了这个劲儿，咱俩也就一拍两散了。”

秦骁大惊，“什么叫一拍两散？你都没让我开始过，就要和我散伙了？”

“喔，那让你开始。”慕远靠在床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给你个机会，用身体安慰我吧。”

秦骁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慕远也继续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

“慕远你现在不对劲……”秦骁拧紧眉毛，抱起一团被子，堆到慕远的身上，“你先睡一觉好不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说着他爬上床，把被子摊开，将慕远整个包了进去。

慕远浑浑噩噩的，眼睛放空，盯着天花板，也没反抗。

秦骁守在一旁，看着慕远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平缓，犹豫了会儿也钻进被子，从后面抱住慕远，生怕他半夜又爬起来做出什么事。

抱着慕远的时候，他才突兀地意识到在这一年里自己究竟成长了多少，曾几何时，他勉勉强强才能半挂在慕远身上，而现在已经能把对方完整地抱进怀里了。

慕远的身体很凉，他抱得更紧了些，把下巴搁在慕远的颈后，有些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在这样的距离之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慕远呼吸时身体的起伏，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萦绕。

都靠得这么近了，稍微摸一下应该也没问题吧？脑袋里不安分地转过这样的念头，不过最终他还是压住了身体的躁动。

我们是品德高尚的人，不能乘人之危。

秦骁心想，我简直是新时代的柳下惠。

陶醉在对自己崇高品格的敬意中，他又搂了搂怀里的身体，渐渐陷入沉眠。

第二天醒来时，慕远早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面上 丝毫看不出昨日脆弱茫然的神色。

接下来的几天他异常平静，而且沉默，自己打饭，吃完，而且居然认真写起了作业，秦骁好几次走到慕远身边想和他说几句话，对方却没有搭理，径直从他旁边走过。

周五上完所有的课，秦骁回到宿舍，见到慕远正在洗衣服。

洗衣机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慕远又抬脚去踢，听着那残暴的“哐哐”声，秦骁都替洗衣机感到r_ou_痛。

“你别折磨洗衣机了，衣服我来洗。”秦骁走过去想把慕远推开。

慕远却没动，他偏过头看着对方，眼神有点陌生，“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帮我洗？”

秦骁被噎住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慕远用看傻逼的眼神望着他，“你自封的啊？”

秦骁微红了脸，别过头强行说：“我追了你那么久你也没拒绝……”

“喔，看你傻了吧唧的逗你玩儿呢。”慕远冷笑了声，“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

秦骁脸整个涨红了，大约是被气失了智，开始口不择言，“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我我们都睡过了！”

这话一出慕远都愣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y-in沉着脸说：“你到底知不知道睡是什么意思，小处男？”

秦骁硬着头皮强行说：“我……我当然知道！我们就是睡过了，我告诉你，你那天睡得死死的，我把你全身都摸遍了，下、下面也摸过了！我……我还进去了！”

慕远这次不是看傻逼的眼神了，而是看残疾的眼神，“……那你还真挺小的啊。”

小到进去了都半点没察觉到……

“小贼的那玩意儿都比你的大吧？”慕远继续发s,he人身攻击。

秦骁突然很想打死自己。

都他妈的说了什么话啊，太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