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奕凡见他将棉垫子拖出来,尴尬的笑了笑,急忙伸手抢过来,消灭罪证般地将它们全部塞进床底下。
“瑾弟,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跟你庆生嫂子说。”穆奕凡扯着穆瑾的手,哀求道。
把这事告诉嫂子,让嫂子抽他顿吗?穆瑾腹诽着,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抓弄穆奕凡的机会,故作为难地道:“奕凡哥,你这不是教我撒谎吗?”
穆奕凡一听就急了,扯着他的衣袖,想解释一番,可情急之下,脑袋一片混乱,思绪理都理不清,说的话便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是让你撒谎,我只是让你瞒着你嫂子他们……哎呀,也不是瞒着他们,就是不要告诉他们,骗他们……不是骗,只是不说……”说着说着,他自己都有些晕,而穆瑾则捂着嘴在旁偷笑。
赤脚大叔很快被请了回来,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年少时学过一些药理,并不是很j-i,ng通,只能治疗一些简单的小病痛,村里人有个腹痛、风寒都是找他先看,实在不成,才进城里找别的大夫。
庆生见他,就急急忙忙地拉着他,跟他说穆奕凡的情况,之后又担忧地问道:“大夫,他这样摔下来会不会摔成残废啊?”
庆生越问越小声,心里也越来越害怕,万一穆奕凡真的摔成残废了,那他们一家以后要怎么过日子啊这么想想,又有点怨自己,没事跟他置什么气?好好的让他进来解释,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事情。更多的是怨穆奕凡,没本事还学别人爬房顶,真想喷他口黑狗血,看他是不是被妖邪附了身。
大夫没有看到患者的实际情况,也不敢胡乱猜测,只是说道:“这个要看过患者才知道。”
庆生知道自己有点急了,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忙请了大夫进屋。穆奕凡已经在床上躺好了,按着腰,小声的哀嚎着,模样说有多凄惨就有凄惨。穆瑾见他装的那么起劲,实在看不下去,就转身出了房间,带着荀儿和怀信去睡觉。赤脚大夫掀开穆奕凡的衣服,查看了他的身体各处,除了手脚有些地方撞伤了,并没有什么大伤,可偏偏穆奕凡又哀嚎的很痛苦。赤脚大夫医术不是很好,看着他这模样,心里也没底,不由得皱起眉头。庆生见他这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紧,伸手紧紧搂着穆曦,看向穆奕凡眼里满是担忧。
“大夫,他的情况怎么样了?”该不会真的残废吧?庆生苦着脸,怎么想怎么难过。赤脚大夫没有说话,又在穆奕凡的腰上和腿上按了两把,力气之大,痛得穆奕凡嚎叫连连,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大概是伤到内脏了。”赤脚大夫肯定地说道,“我先给你们开服药,今晚煎来服下,明天一早赶紧送去城里最好的医馆,找个好大夫给他看看,现在,就希望他能熬过今晚吧。”
庆生听到这话,晕眩地踉跄步,差点晕过去,若不是穆曦紧紧扶着他,怕就那么摔倒在地上了。穆奕凡听了大夫这话,又看到庆生那模样,气的想骂人,这什么狗屁大夫,看不出毛病就不要随口胡说,这是想吓死人吗?庆生将半力气压在穆曦身上,才勉强站稳,脸上血色尽失,蠕动着唇瓣,半天没说出个字,反而红了眼眶。穆奕凡看着他这样,心疼的不行,可他如今正在装伤患,又不能过去安慰他,只能看着他干着急,心里更加埋怨赤脚大夫,这个庸医……
“阿姆,你别急,爹不会有事的,那屋顶也没多高,怎么可能摔死人?”穆曦握着庆生的手,安慰他道。
庆生点点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让大吉跟大夫去拿药,然后又让金玉和年华带穆曦下去睡觉,才关了门,靠在门边,无声的流泪。
穆奕凡看的心疼不已,就忍着痛,从床上起来,艰难地走过去,把将庆生抱在怀里,“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别哭了……”他用袖子替他擦着眼泪,动作生疏地拍着他的背,细声地安慰着。
那句“对不起”反而让庆生哭的更凶,伸手用力捶着穆奕凡的胸膛,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穆奕凡更加慌乱了,顾不得被拍的身体疼,忙用袖子给他擦眼泪,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祈求道:“别哭了,我错了,都是我得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再哭了,会把眼睛哭坏的……“
庆生将他的样子看在眼中,他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大概是在外面待的太久,身上沾着大量的草屑和土灰,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没睡,模样有些憔悴,一点都没有平日文质彬彬的模样。
再看他脸慌张,束手无策的模样,他就想笑,未免自己笑出来太不严肃,他板着脸道:“你不是快死了吗?怎么下得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