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在朝堂上是在打瞌睡吗?!我当然知道!”炎怒不可遏,大声道,“不就是北部要塞那边,突起兵变吗?!”
“原来您知道,那为何还要连日叨扰皇上?在陪您下棋、聊天的功夫,皇上都可以批阅完兵部的奏摺。”景霆瑞露出一副困惑的神情。
“你……!”炎往前走了一步,似要动手,身披笠衣的太监却来了,手里抱着一把伞,他看到骠骑将军和禁军统领也在,不禁愣了愣。
“两位将军,奴才再给你们去拿伞!”太监急忙说道。
“不用劳烦,雨已经小了很多,”景霆瑞谢绝后,又看了眼处在爆发边缘的炎,不愠不火说道,“末将身上还有兵部要文,就此告退。”
“属、属下也、也……!”宋植一直在旁观战,却依然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交恶,心里很害怕他们会打起来,自己那点功夫怕是劝不住的。
为此,宋植惊慌得都有些六神无主了,连话都说不清,只是匆忙地跟在景霆瑞身后,一同消失在雨幕中。
“那,王爷,给您伞。”太监把手里油纸伞递给面色铁青的炎。
“回府!”炎没有拿伞,而是一头冲进雨幕当中。
“什么?!”太监不解地道,“您还没见到皇上哪!”
炎却不理他,只顾往外头一顿奔走,可才到一座宫门前,他又突然停住,雨水哗哗地冲着他脸,太监急忙撑开伞,替他遮挡。
“去长春宫。”炎声音哽咽地说,并不是哭了,而是气愤。
“是、是……奴才领命。”除此之外,太监都不知说什么好,这王爷比皇上还要难伺候,因为他太y-in晴不定,前一刻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
罢了,只要去到皇上面前,就会转好的吧。
这满皇宫的人都知道永馨公主非常爱黏着皇上,而永和亲王则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有皇上在,亲王就会变得特别随和,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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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给两位将军赐座。”爱卿声调沉稳地说,并没有因为突来的紧急军情就露出慌乱。
“谢皇上。”景霆瑞对此暗暗赞赏,要是最初登基时的爱卿,恐怕会惊讶得从御座内立刻起身吧。
相比空有一身本领,却意气用事、敌我不分的炎,爱卿成长迅速,变得很有担当。
“前日早朝上,安若省的府尹唐柳金还上奏说,已拿下流寇七十二人,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北部要塞突起兵变的?”爱卿神情肃然,询问景霆瑞道。
“回皇上,唐大人收到的情报不假,但那已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末将手里的奏报,是半月前的,刚才送达。”景霆瑞起身回话道,并把奏报呈上。
爱卿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北部一处名为“龙潭岗”的山地要塞,关有匪寇五十二人,后又抓到二十人,共计七十二人,因人数众多,要塞首领罗将军,为防止他们密谋闹事,就把他们分开关押在数个监牢内,甚至还分到了当地乡民的仓房内。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凌晨时发生s_ao乱,先是有人偷偷放火烧马厩,罗将军命人扑火救马时,牢内的匪徒合力扒穿土墙,抢夺了士兵的兵器,厮杀四起,其中,竟还有几个边防士兵在互相砍杀,不知情的乡民看到,以为是要塞内部起了兵变,纷纷告走奔逃,使得要塞内士气大跌,罗将军被s,he杀,龙潭岗不幸落入流寇手中!
这份包含前因后果的详细奏报来自铁鹰剑士,他们的奏报比府尹的还要快和准确,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总能救军情于水火之中!
尤其是铁鹰剑士如今都在景霆瑞的实际管辖下,人才越来越多,办事也是越来越利索,爱卿对景霆瑞是更加赞赏,但眼下不是褒奖功劳的时候,他放下手里这份虽然只有百余字,却包含着上千条人命的奏报,思索着上面的内容。
“几个大燕的边防士兵互相砍杀……”爱卿沉吟着问道,“是细作吗?”
景霆瑞正欲回答,却有太监入内通传,细声细气地禀告,“皇上,永和亲王在外求见。”
“啊,朕都忘了,今日有约他下棋。”爱卿是一脸的歉意,顿了顿后说道,“还是请他进来吧,王爷也是朝臣,让他听一听,多个人出出主意也好。”
“皇上明见。”既然爱卿都这么说了,景霆瑞和宋植自然不会持有异议。
“臣弟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一会儿,炎就大步地进来,跪地行礼。
“炎儿!”爱卿却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因为炎浑身s-hi透,整个人就跟从河里捞起来似的,脸色也很苍白。
“你这是怎么了?!”爱卿立刻离开御座,走向炎,也不顾那s-hi漉漉的衣袖,将他扶起身,焦急地问道,“这么大的雨,你就不知道躲躲吗?唉!是哪个跟着伺候王爷的?”
爱卿一边问,一边拉起自己的衣袖擦拭炎的脸庞,“你看看,都s-hi透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是……是奴才。”一个年轻的太监就立在门边,此刻是浑身打哆嗦,吓得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带王爷去更衣呀!”爱卿更急了,连声说道,“再泡一壶姜茶,给王爷暖暖身子!”
“奴才遵旨!”
在那个太监慌慌张张地靠过来时,手脚麻利的彩云已经准备好一套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