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轻的公公躬身答道,两年多来他已经习惯这位小皇帝每日下朝后的喋喋自语,这位皇帝年幼且孤独,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稚嫩的肩上,面对堂下的叵测居心尔虞我诈他仍会无所适从,只是学会了隐瞒,唯有回宫的这段路上,只有两个人的时光,他会把心中的怨愤发泄出来。
还未成熟的皇上要的只是倾听,年轻的公公知道,所以他只要紧紧地跟在皇帝身后恭敬地倾听就好。
“哼~他心中定是恨死朕了,那一眼,朕瞧得清楚,他还以为朕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废物!”景颜紧蹙着眉头,比起两年前略显成熟的脸上满载着y-in沉。
“……”
“他还妄想威迫朕!”眼角尽是冷笑,嘴角挑起,“当真是忘了自己的本份太久~~”
“……”
“呵~”声音却渐低沉黯淡下去,“公公,你说,那些人,有多少,有多少是恨不得朕立刻去死的?”
“皇上!”
“公公,这个位子,其实皇姐比我更合适吧~”景颜怅然,皇姐每次上朝只须站在前列淡淡的含笑,那些帝党便有了主心骨,这两年,哪次与高成和皇叔的交锋不是皇姐挡在前头?那样的风华绝代气质雍容从容淡定……
“皇上,大璟素来是不允许女帝的。”李公公出声提醒,“单这一项,皇上便比公主有资格的多。”
呵~~景颜心中冷笑,只觉得真是荒唐,自己这个不如皇姐,不知哪里抱来的女孩子,却因扮了男子的装便能披上这黄袍,真是可笑!
“颜儿~”景睿身着武服立于武场,气质冷冽,散下的长发随风飞扬,衣袂翩翩,“皇姐以把所学全部教于你,你可都学会了?”
“是!”景颜亦是一身雪衣,眼神坚定的立在对面,虽然仍是瘦弱,但五官已初见冷峻威严,寒风中整个人更显凛冽。
“嗯~”景睿目光如炬,紧盯着这个由她亲手带出来的帝王,“如此,皇姐便要测你一番,你记得皇姐说过什么?”
“记得。”
“出手吧。”
景颜手握银枪运气丹田,拉开架势紧盯着景睿,终于,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挺身而上,此刻的景颜退去那点残留的稚气整个人散发出武者的肃杀气息。
景睿微微一笑,飞身而起向后退了一寸刚好离开钢枪的杀招,手中的剑亦毫不迟疑的抵住仍借势进攻的钢枪~
景颜神色冷凝,紧抿着嘴唇,丝毫不敢大意,急忙回身撤了枪身一个回转又刺了过去……
如此,你攻我守,竟过了数十来招,待景颜把整个枪法耍完,景睿一喝气,提身而起双脚踢开来势凶猛的杀招,景颜手中的钢枪脱手而飞,一眨眼,颈间已横了一把剑。
“皇姐~~”景颜不乐意了,两人的功夫差的哪是一点半点儿,整个过程竟是皇姐耍着自己玩儿~~
“呵~”景睿的脸上也没有了开始的冷峻之色,嘴角的笑渐渐散开,“颜儿还需努力啊~”
“哼~”景颜嘟着嘴把横在脖颈的剑推开,下了武场,从旁边的太监手中端过凉茶,一饮而尽,“皇姐的功夫比朕高了这么多,还说已经把功夫都交给朕了~~”
“颜儿~”景睿不慌不忙的走下武场,将剑扔给一位侍从,“我与你说过,习武不可拘于招式,你倒是还记得?”
“呃~”景颜不好意思的皱起小脸,“记得到是记得,但是……”
“但是,真到交手时却不知道如何应换。”坐在凉亭,景睿接过她的话,笑着看着她,“是吗?”
“没错!”景颜随她坐在对面,“皇姐的招式来的太快,朕根本来不及去想怎么应对!”
“无妨,皇姐初学时也是如此,多些实练自然会应对自如~~”
“嗯~”景颜自然是相信的,使劲的点了点头,又瞄了景睿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景睿哪里看不出,“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景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捂脸,“不是我要问的,是皇后托我问的。”
“嗯?什么?”景睿挑眉,放下茶盏,心中不解,因为一开始静海公主欺负颜儿,所以对她并不热络,这两年两人的相交也是淡淡,今日这是要问什么?
还未开口,景颜的脸蛋已经发热,捂住双颊,从指缝露出眼睛瞅着景睿,“皇后问,嗯,她叫我问你,‘赠春无限意,和雪可知寒?’”
“嗯哼?”景睿蹙眉,不解的看向景颜,“这话从何说起?”
“皇姐~”景颜羞意难当,心中暗骂那无耻小人,说话坑坑巴巴,“昨日黄昏,朕,朕与皇后看到,看到你将国师拉入怀中……”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这等羞人的事怎么开得了口,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景睿对视。
景睿正欲端茶的手一哆嗦,——昨日、‘赠春无限意,和雪可知寒?’赠春,无限意~和雪,可知寒?……忆起昨日黄昏,满院桃花争相斗艳,自己却,却冲动的压在倒在雪地里的那人身上……端茶的手再也抬不起来,双颊发烫,不自在的别过头去,竭力镇静,口中呵斥,“颜儿身为一国之君,怎地如此无聊?这等事还是不要记住的好~”
那日醉后,她对谢离做了那等事,心中羞愧难当,却也不能做了那负心人,下了决心是要负责,奈何谢离极不配合,景睿只当她一时接受不了,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