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游室里烟雾缭绕,行骋被呛了好几口,点着的人只得把烟给灭了。
期末成绩是直接发到班群里边儿的,任眉打开了一个个的看,征求了同意之后开始念,念到行骋,还愣了一会儿。
任眉把微信退出了又点了进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c,ao,行骋,你他妈考了四百多?”
没搭理周围一阵惊呼,行骋手里还拿着牌,略微有些紧张:“四百几?”
任眉简直惊了:“四百三,还差四十分就本科线了!”
行骋哼哼一声笑,志在必得,脸上表情装得又凶又傲,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的乐呵,指尖捻起一块牌砸在桌上:“能在北京读个什么学校?”
这回总有他哥的一半儿了吧?
进步那么多,还不得讨点奖励?
任眉见不得他这样儿,损道:“拉倒吧,你这成绩,上个成都职业学校差不多。”
其实也不是损,就这成绩,也只能读个专科啊。
行骋叹一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看日历,差不多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宁玺都还没放寒假,估计要大年二十六七去了。
刚刚放寒假的时候,行骋跟着他爸妈开车去了一趟阿坝州那边,什么飞夺泸定桥的,一路上带了不少牛r_ou_干之类的回来,倒腾了一些给宁玺送过去。
高三还在补课,每天六点就起来,摸着黑去上学,晚上九十点才下课。
行骋自然就每天跟着他哥起作息,怕被他爸发现,翻墙也不敢了,只得一大早出了门儿,七八点吃了早饭又回来,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帮妈妈买买菜。
免得这么大一个个儿,招妈嫌。
那本多出来的招生考试报,宁玺给应与臣送去了,两个人对了一下志愿发现一个北京一个成都的,压根儿号不上。
应与臣本来是想考回北京去,但是估计是因为他哥的缘故,又有点儿想留在成都了,但总之两个人的成绩,哪儿都不是问题。
宁玺是铁了心要离成都远一点,也开始在招生考试报上看北京的学校。
去年宁玺是打算报人大的,今年如果能考得更好,那就报更好的学校。
实在不行,上海也成……
总之他就是想离这个地方远一点,他几乎快被家庭和经济上的压力,给折磨得喘不过气。
他想起别人的初高中,是在昏昏欲睡的下午,趴在课桌上小作休息,耳边是蝉鸣鸟叫,窗外阳光正好。
而自己,是被迫着学习,窒息而不屈,甚至怕睡着,敢拿圆规往身上扎。
宁玺知道,学习是他唯一的出路。
行骋没有利用寒假的时间去找寒假工,反倒是跟着他爸跑了几趟公司,学会了骑摩托车,帮人送东西赚了点外快。
他觉得这骑摩托和自行车完全两码事,要是他年纪再大点儿,估计敢直接上他爸的悍马h2,去街上招摇了。
在行骋风里雨里的同时,宁玺又开始为这一年春节要不要去他妈妈家里过节而发愁。
去年春节他去吃了个团年饭,还没待到春晚播小品就撤了,车也没打,一路上走回来的。
成都外来人口特别多,其实外省的还比较少,大部分是四川省各大城市的人口,这一到了过年过节的,基本上城里都空了。
大年三十晚上风吹着又冷,宁玺拐去二十四小时超市买了袋泡面,揣着零钱走回家了。
付钱的时候,宁玺看到了收银员阿姨怜惜的目光,心中一痛,一想到她大年三十也还在这儿上班,叹口气,说了句,新年快乐。
是啊,新年快乐。
去年都过得这么落寞,今年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就怕今年行骋邀请他去楼上过年,他是绝对不敢去的,有些东西根本藏不住,或者说,行骋家里人对他越好,宁玺反倒会越来越内心难安。
在感情上,他勇敢着,也谨慎着。
大年二十六的这一天,高三总算放了假,行骋在校门口等了两个多钟头,红石榴汽水儿都喝了两罐,才等到他哥出来。
两个人回了一趟家里,行骋双手揣在外套里,脚上一双黑皮靴,在门槛上一踩一踩的。
宁玺在里边儿换衣服,天知道他多想进去……
行骋这种脑子里想了什么马上要付诸于行动的人,换了鞋敲了门就进去了,没给宁玺多少反映的时间,刚好脱了里边儿的羊毛衫要换卫衣,就被拦腰抱住。
昨晚宁玺洗了澡,换了沐浴露,一股子舒肤佳香皂味儿,干净洁白,跟他这个人差不多,勾得行骋门都不想出了。
他像条大型犬似的趴在他哥后脖颈闻。
“别闹啊你!”
体型上的差距让他钳制住他哥简直轻轻松松,张嘴往脖根儿一咬,惹得宁玺闷哼一声,胡乱地扯着卫衣往头上套。
行骋今天穿的夹克,藏蓝色,胳膊上两道红白斜杠,裤子也跟校裤似的松松垮垮,后半儿单肩吊着背个nike的包,头发一抹,酷毙整条街。
这衣服的好处挺大,拉链拉开除了能把他哥的半个肩膀包进来之外,就是里边儿有兜,有纽扣,能挂东西。
他这会儿跟宁玺在一家电影院门口的夹娃娃机旁边儿,花三十块钱夹了七八个,拿不了,直接给挂在衣服里面了。
行骋专门指着像女孩儿玩的玩具夹,夹了就挂衣服里面,这硬币投完了,衣服拉链一开,挂得满满当当。
宁玺实在看不下去那几个有蝴蝶结的玩偶了,说他:“多大的人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