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反应太夸张, 徐宵悻悻地收回手, 不免抱怨到,“拿个杯子而已, 至于把你吓成这样。”
“你可省省吧!”王大胆翻了个白眼, “被捅了就老老实实躺着, 哪儿那么多废话!”
说完, 他把水杯递给徐宵, 然后自己拉了个凳子坐下:“你们局长让我转告你, 这个月你就好好休息, 那边的事暂时让小曲管着, 有什么不明白的,让他再来找你。”
“你别让他来找我了。”徐宵连忙摆手, “我好不容易歇上这么几天, 让他自己琢磨去,出了什么问题找你, 放过我行吗?”
肩上突然被扔了个重担, 王之衡眼睛一瞪,刚准备发火, 想起对面是个病号,只能干瞪两眼了事:“行了行了!一天到晚就你事多!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完,他四下打量一圈, 才发现病房里少了个人:“小裴呢?”
这几天,不管他是趁上班前过来瞄一眼,还是下班后才有空到这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见裴久川跟长在病房里一样,围在徐宵身边说话。
他隐隐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最后干脆一拍脑袋,人家上司和下属关系好,他就别来瞎掺和了。等到哪天他住院,小楚那帮人不笑出声就已经算给他面子。
“他有点事,等会回来。”
话虽这样说,徐宵也不知道裴久川到底去了哪儿。这几天好像一直都有人在给对方打电话,但裴久川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他也不好开口直接问。
“啧啧,他还舍得把你一个人扔到这儿。”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的王之衡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看眼色,一句话就把徐宵的表情说得僵硬起来。
但王大胆本人没有这个自觉,他把保温桶的盖子旋开,然后献宝一样捧在手里:“喏,给你带了好东西。”
“......”只看了一眼,徐宵就觉得背后一凉,“这什么玩意儿?”
保温桶里盛着几块奇怪的东西,大小不一,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来原料是什么。如果不是装在食盒中,他有理由怀疑王之衡这是捧了煮过的煤块来给他吃。
“吃啥补啥啊!”王大胆一脸坦荡,然后戏谑地扫了一眼他的腰,“你这还没结婚呢,万一那啥了,说出去多不好听!”
“你才那什么!”徐宵顿时黑了脸,就算他脾气好,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东西留着你自己吃!不用浪费在我身上!”
“别自暴自弃嘛!”专程搞事的王之衡得寸进尺,捞起一块就想往他嘴里塞。
“王队!”
裴久川一推开门,抬眼就看见自家上司一脸惊恐地往后缩。对面,王大胆举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鬼东西,笑得一脸荡漾,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小裴回来啦。”王之衡的笑容卡死在脸上,不待他解释几句,裴久川啪地打掉了他的手。
“我说王队,医生都说了,不让徐处乱吃东西。”瞟了一眼对方筷子间夹着的玩意儿,小少爷往徐宵身前一站,牢牢地把男人护在身后,“你这送来的是什么?能吃吗?”
“怎么就不能吃了!”王大胆委屈,振振有词,“我这不是为了他着想,你舍得你家上司以后娶不到——哎呦我去,你怎么踹人呢?”
“活该。”徐宵从裴久川身后探出头来,毫不留情地丢下两个字。
“我说你们两个过分了啊。”寡不敌众,王之衡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声儿了,”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抱起那个保温桶,一溜烟跑的没了影儿。
“他这是过来干嘛的?”裴久川目瞪口呆,总共待了多长时间?有二十分钟没有?
“膈应我呗。”还惦记着王大胆先前“吃啥补啥”的说法,徐宵撇撇嘴,重新靠回病床上。
裴久川挑挑眉,显然也想起了方才听到的话。
他凑到上司身边,坏心眼地轻轻掐了掐对方的腰:“没关系,我不在乎啊。”
兔崽子!徐宵根本没想到下属会动手,他一贯怕痒,被这么一掐,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他一动作,小少爷吓得不轻,赶快伸手把他压下去:“别乱动啊你!”
“......”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徐宵内心默默地想,还不如把王之衡叫回来。
裴久川带了粥过来,是徐宵喜欢的银耳莲子羹。银耳熬得时间久,几乎完全透明,入口即化。大概害怕烫着上司,每一勺小少爷都要吹凉了才肯喂给对方。因此,这顿饭一吃,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银耳甜丝丝的味道还残留在舌尖,徐宵懒懒地靠在枕头上,下属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唇角,他也没躲,反倒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
“还要瞒着我?”他温柔地摩挲着裴久川的头顶,“嗯?”
毛茸茸的脑袋一僵。
“瞒着你什么了......”小少爷还想负隅顽抗,抬眼看见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藏不住了,“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他自觉已经掩饰得很好,怎么到最后还是被拆穿了?
下属的这点小心思在徐宵眼里根本就不够看,他一哂,抬手捏了捏对方的脸:“粥是市局附近那家粥府的,你这两天又不用去上班,突然回局里干嘛?”
大意了!裴久川在心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