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霜行皱了眉头。
无情道:“我和我三师弟是捕快,无论做什么,为的都是破案。我三师弟的身份,还希望薛姑娘暂时不告诉别人。”
薛霜行问道:“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父亲,告诉帮里其他兄弟?”
无情平静道:“因为他们根本不会信。”
薛霜行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解的表情,道:“真如你们所言,这一切是温子非搞得鬼,是他骗了我们,你们把事实真相说出来,我父亲与兄弟们为什么不会信?”
无情道:“温子非是骗了他们,可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先骗了自己,温子非的骗术又如何能成真?”他直视着薛霜行,“自早上做过那场梦之后,令尊与贵帮其他兄弟有什么表现,我相信姑娘看在眼里。”
那场梦之后,到浮生楼的杀手出现之前,每个人心心念念的,似乎都是梦究竟能不能成真了。
薛霜行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呢?”
无情笑道:“至少你是他们之中唯一清醒的一个。”
听完这话,还没见薛霜行有什么反应,追命第一个俯身过去,凑在无情耳边道:“大师兄,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不清醒的啊?”
无情侧头扫了他一眼,低声道:“别打岔!我说的‘他们’又没有你。”
追命一笑,回到窗边,继续喝自己的酒。
薛霜行见他们的悄悄话说完,才问道:“要我做什么?”
无情道:“有人来了。”
薛霜行道:“啊?”
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跟要需要自己帮的忙有什么关系吗?薛霜行茫然了一阵,但旋即,她便明白了。白可儿从门外进来,拱手道:“公子,有穹空帮的兄弟要找薛姑娘。”
这白可儿的话还未说完,外面一个汉子便进了来。在穹空帮,汉子是主,三剑一刀僮是客,万万没有主人须得到客人允许,才能进门的道理,只不过白可儿的轻功好,提前进门与无情追命告知了有人前来的消息——尽管他不告知,无情与追命也能听得见。
那汉子进门就向无情与追命抱了抱拳,随即冲着薛霜行道:“少帮主,外面有个客人来了,他自称是……他自称是温子非温公子的朋友。”
薛霜行讶道:“温子非的朋友?”看了看无情与追命,她点点头,然后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招待着,我马上就来。”
那汉子应声出门。
薛霜行转身面对无情,道:“你的告示起作用了。”
追命笑道:“接下来,就需要姑娘的协助了。”
薛霜行走后,窗外的天色昏黄欲暗,房间里只剩下了无情与追命两个人。
追命打个哈欠,伸个懒腰,站起身,拿起水囊灌了好几口酒,叹着气道:“小二他们几个都打的什么酒啊,一点不够烈,想用来振作下j-i,ng神都不行。”
何梵的脑袋从门口冒了出来,不服气地道:“三爷,给你打酒的钱是我和阿三老四幺儿的。”
追命一下子笑了,道:“还不记得在京城我们打过的赌?”
何梵道:“什么赌?”
追命道:“在京城曲院街的酒家,我们赌过,如果我亲眼见到鬼了都不怕,你们就输我一坛遇仙楼的羊羔酒。”他扬扬手里的水囊,“这酒便宜罢?没羊羔酒贵罢?你们还好意思说。”
四僮早把这事忘了,此时听追命提起,嘟嘟嘴,当没听见,转了头没理追命。
追命笑笑,话锋一转,接下来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无情在说,“如今江湖上闹鬼的地方这么多,难道就只有薛姑娘一个清醒人吗?”
无情沉吟,看窗外,没出声。
追命道:“大师兄,这温子非的朋友来了,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无情道:“你先去罢。”
他推动轮椅,到了一张案前,铺纸,提笔。
追命好奇道:“大师兄,你写什么呢?”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无情不是在写,而是在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待无情画出了一个大概,追命又问,“大师兄,你画的是……那个阵法?”
哪里有树?是什么样的树?每一株树的高矮粗细与相距长短的比例,完美呈现在无情的画上。这需要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这不仅仅需要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即使在记忆力这方面,有比无情更强更厉害的人,也不能够画出这样的图,因为绝没有人能一眼就j-i,ng确计算出这些数据。
无情能够计算得出来。
从学习明器的那一天开始,无情就开始练习对于各种数据的j-i,ng确计算,这是无情的明器之所以能够一人敌一门的根本原因之一。
在这方面,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无情。
追命站着看了一会儿,道:“大师兄,其实这里离那儿有那么远了,浮生楼如果再来,他们很可能用不上那个阵法。”
无情道:“我知道。”
追命道:“那你没必要现在这么急着研究这个的。”
无情道:“我研究这个不是为了浮生楼。”
仅仅是因为一个五行阵法大家遇到值得上心的难题时的喜悦,无情想将这个难题破了。
第173章 第 58 章
走了温子非,来了何火况。
不到半个时辰时间,已足够追命将此人了解得清清楚楚,这得益于何火况自己不停地将什么事都说了出来。
既姓何,那十有八九是下三滥何家的人物。确实不错,下三滥何家何火况,这个名字追命早就在江湖上听说过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