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完,他身旁同伴拉了拉他的袖子。
男子转头,小声道:“咋了?”
同伴指了指那四个少年腰间挂着的刀剑。
三柄剑,一把刀。
男子登时在心里惊呼了一声:不会这么巧罢?
他小心翼翼地环视了酒楼大厅一圈,终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正端坐在一座轮椅之上的白衣青年。
青年剑眉,温文而冷冽,两种混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呈现,丝毫不让人觉得奇怪。仿佛,青年天生就该是这样的人。
男子手中的酒杯顿时落地,清脆一响。
还真这么巧啊?
无情低头看向地上的酒杯,一会儿,缓缓抬起了头,再看向那男子,淡淡道:“你继续说。”
男子挤了个笑脸,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也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哪里知道真假?”
无情道:“我没有问你真假,我让你继续说。”
男子与同伴面面相觑。
无情饮了一口茶,遂又道:“你继续说,我才能找出你话里的破绽。”微微一笑,“不过,你刚才那番话里的破绽已经很多了。”
男子闻言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道:“无情大捕头?”
无情颌首道:“我姓成。”
男子无奈,心叹自己今天运气不好,转头看了同伴一眼。那同伴亦是犹豫了好半晌,随而小声地道:“道个歉罢?”
只有这样了。男子沉吟,旋即起身,对着无情一抱拳,道:“成大捕头,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没瞧见您,话里对铁手二爷多有不敬,请您见谅。其实那些个传言,我也是不太信的,铁手二爷的为人谁不知道啊?必定是有误会罢,哈哈。”
这番话说得够低声下气了,只是因为传说中明器王无情的武功太过高深莫测,男子不想惹事。而听了这几句话,三剑一刀僮想着这人毕竟只是道听途说,并非有意造谣,于是气都消了不少。
无情的眉眼依然那么冷,声音更冷:“我让你们说下去,你们既然不愿说,那就滚出去罢。”他的视线冷冷扫向其他三桌的客人,“你们,也一样。”
围观看热闹的三桌客人瞬间傻了眼: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我们都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吵些什么好不好。
连四僮都一怔。
薛纲咳嗽了几声,想与兄弟们劝劝,可看见无情那个眼神,打了个颤,又把话吞下去了。江湖上有个传言,在四大名捕为自己的师兄弟而生气时,在旁的人千万不要多嘴c-h-a言,不然后果不会怎么好。
薛霜行没想那么多,她皱眉,直接道:“大捕头,我也不相信铁二爷会做那样的事,可这谣言又不是那两位兄台传出的,他们也跟你道了歉,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呢?而且,就算他们惹了大捕头你生气,又与这里其他的客人有何干系?”
无情当没听到她的声音,只看着那些客人,语音冰凉道:“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吗?要么继续说下去,要么现在就滚出去!所有的人都滚出去,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四僮不解地互瞧了几眼。
追命早坐回了自己座位。
男子一拍桌子,道:“无情,你不要欺人太甚!”
其他三桌客人气上心头,不知无情本事,更是无惧,当即便叫了起来:“你谁啊?这酒楼是你家开的吗?你——”
语未毕,飞刀忽来!
不是一柄飞刀,不是两柄三柄飞刀。
整整齐齐十二把飞刀,从一只手里发了出来,分别打向大厅里那四张隔了老远的桌子,分别没入桌上每个人的面前。
幸好没入的是桌子,如果没入的是人的咽喉呢?十二个客人,思想都不相同,然而在那一刻,他们十二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跑!
那三桌十位客人,不懂武功,平生未曾见识过这般高妙的明器手法,见状心中只有惊恐,回过神来以后便一溜烟地跑了。那男子与他的同伴则呆立原地。他们懂武功,更清楚无情这一手明器有那么深不可测。
无情袖里的手还抚着一柄雪亮的刀,冷冷道:“你们还不滚,我再出刀,对准的一定就是你们的脖子。”
那两人终于也跑了。
跑出了酒楼。
一旁怔怔的人都跑光了,这才反应过来,急道:“这位公子,你、你这不是毁我们生意吗!”
无情没说话,右手轻轻一弹,一大锭银子刹地撞进小二怀里。那小二猛地一惊,拿起银子,看了又看,心满意足。
就在店小二贪恋地抚摸这那大锭银子之时,追命霍然起身,怒视这无情,冷然道:“大捕头,人家不过就说了那么两句而已,歉也跟你道了,你还那么不依不饶的,你至于吗?你简直——”忽然转身亦出了酒楼。
似乎,他是想追上那两人道歉。
无情继续喝茶,淡然仿似万古不变万古不化的明月积雪。
两个男子跑出了酒楼就不再害怕恐惧,可心中怒气更多了。绿树林里,风一吹,野花的香四处飘散,两人站在花丛里气冲冲地大骂着无情。
追命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两名男子停了言,齐齐瞪向了追命。其中一人道:“你还来干什么?我们都滚了,你是来替无情教训我们的吗?”
追命笑道:“两位,我和无情大捕头坐在一起,可不代表我就是大捕头的朋友了。”
男子狐疑地看着追命,道:“你不是无情的朋友?”
追命斩钉截铁道:“当然不是。”心里想:自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