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工作人员有认得那人的都出声招呼,但那人却没应,三两步跑到白建礼贺传声那头,急匆匆喊道:“白老师、贺老师,快喊大伙收拾拍摄器械,这河边上待不得了。咱们现在得撤到高一点的地方去!”
二老听得面面相觑,搞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贺传声当先站了起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先别急啊老刘,怎么了这是?”
那人急得哎了一声:“不急不行啊,雨太大了,上流河水暴涨,冲垮了一段河堤,水进到一条村子里去了,咱们这边刚巧也在河边上,不知道会不会也支不住,总之还是先撤到高一点的地方去吧。”
这话说完,现场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人声杂乱了起来,附近的工作人员都围拢到那人身边,纷纷打听起情况。
这地方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夏季雨水充沛,水淹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但在场的大多数人基本没有谁真正经历过险情,所以大家听了消息后虽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并不显得太过担心。
那通知情况的工作人员姓刘,人称刘师傅,是剧组请的当地人员,因为熟悉周边情况,平日里都是负责带着剧组人员到处找合适的拍摄地点的,他一看大家不太着急,皱着眉头苦口婆心道:“赶紧的先撤了再说,咱们这器械多,淹着哪个损失都不少!”
旁边有人还摸不清楚情况:“刘师傅,咱们附近流域的地区年年防汛,经验丰富,就算有灾情,应该救援速度也挺快的吧。”
刘师傅:“河堤其实已经筑得很高了,但也不知是水太大还是因为雨一下子下得太猛了,有一段被冲开了个缺口,刚好那边是通往附近三乡九村的公路,这不刚巧淹了一截路,底盘低的车开不过去,交通就堵了,救援的车也跟着塞在后头,得一边找人疏导交通,一边先让一拨人带些工具物资走路过去。”
听完刘师傅的话,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白建礼当机立断,要求大家先离开,这戏耽误个一两天倒好说,但人员却不容有失,大伙得令纷纷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拍摄器材。
幸好虽然匆忙,但每一样器械装什么车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人员坐的车辆也足够,大伙在刘师傅的带领下毫不耽误时间,尽可能快地收拾停当。
肖照临看着白建礼和贺传声等年纪较大的上车离开,这才和助理搭乘后续的车撤离。
一行人紧赶慢赶地,连人带器械一车车地转移到附近一个地势高的村子,进了村后见情况还不算糟糕,大伙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肖照临从车里下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村口那棵树,他当下微微一愣,觉得有些眼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记忆力怕是都衰退到晚期了,无端端怎么可能对村口一棵树有印象。
他转身正想给旁边的工作人员搭把手拎些器材,但走了两步之后便脚下一顿,眉头轻轻皱起。
不对,他好像真的见过那棵树。
前些天他跟着定位和导航摸索到梁夜那的时候,正好在这村口拐了个弯,那树的边上立了个牌子,他当时看导航的时候还对了对牌子上的村名。
想起此节之后,肖照临冷汗就下来了,因为他意识到这里离梁夜家那房子已经不远了,那日他开车过去的时候经过一条小支流,再往前有一段路就是梁夜家那房子,这时雨下得这么大,先前听刘师傅的消息上游又有些水淹的情况,不知道梁夜那会不会有问题。
肖照临心里便有些急,思及梁夜中午说要开车出去一趟,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回来了没有,连忙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这电话拨出去许久才接通,肖照临没有听见对面的回应,于是又不确定地喂了一声。
手机那边传来滋啦啦的响声,过了一会才终于听见梁夜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照临?”
恶劣的天气使得通讯也受到了影响,肖照临一听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尝试着问了句“是我,你回到家了吗?”
结果梁夜在那边听了好一会都没听清楚他问的是什么,于是他就开始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自由发挥了:“怎么你那边声音断断续续的?你是问我还过不过去片场那吗?”
“……”肖照临:“不是,我是问你回到家了没有,不是到片场来。”
梁夜:“啊?我们中午才刚见过面呢,我是挺想再去找你的,不过……”他自顾自地说着,边说边往车窗外张望了一下前头那一动不动的车龙,“我这堵车了,完全挪不动,感觉是没法再过去片场那边了。”
他原本以为去镇里来回也就是二、三十公里,花不了多长时间,结果回来的路上却车行凝滞。不过他也不着急,毕竟今天出来见肖照临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老妈订购的东西他也拿到货了,回去的路上耽误一点时间也没关系,反正早到家还得早干活。
肖照临跟梁夜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半天,本来是又急又无奈的,现在听他说堵在了路上还没回到,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梁夜不知道附近河堤垮了一截,看着路上的车龙百思不得其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奇怪,我去的路上走了半个小时都不见一辆车影,怎么回来就堵了?这车都是哪变出来的。”
肖照临听着他这絮絮叨叨的声音,心想这信号也太差了一些,不过听不清就听不清吧,反正梁夜既然还堵在路上,那就应该暂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