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之凌乱, 委实不堪入目。
传讯符再次闪烁。掌教真人松开剑尊,理好外袍急匆匆出门。
等他走远,萧解羽收回手, 别别扭扭偏过头。看了半场不大美好的活春宫,他脸颊耳垂有点烧,声如蚊吶:“师尊……”
玄微脸色y-in沉,到软榻边上为剑尊整了整衣领, 顺便渡了些真气冲击神识与气海。
楼孤寒低吟一声,朦朦胧胧睁眼:“玄微道友?”显然对惨祸一无所知。
玄微问:“你碰过不干净的东西?”
楼孤寒茫然道:“没有啊。”
“你刚才……”玄微顿了顿, 没好意思挑明,“昏过去了。”
楼孤寒揉揉太阳x,ue,说:“大概因为前日喝过仙酿?那酒后劲大得很。”
玄微总觉枕芫在剑尊身上做过手脚,直言反驳:“隔两日才醉?”
楼孤寒一如既往心大如缸, 摆摆手说:“管那许多做什么,在归元宗醉倒,你还能让我出事?”
萧解羽莫名心虚。
那边掌教真人处理完杂事,没想到客居竟多了两个大活人。他看起来镇定自若, 清清冷冷道:“玄微道友也在?”
“我一直在。”
矜高的表象破裂一刹,枕芫牵动嘴角,似笑非笑:“道友匿息的术法,真是高超。”
楼孤寒头脑还不清醒,迷迷瞪瞪说:“阿芫,你……你特意来看我?”
枕芫冷眼一瞥,“自作多情”未曾出口,就听玄微真人轻声冷哼。于是他含糊道:“有些……琐事,与玄微道友商谈。”
楼孤寒暗道奇怪,归元宗与断情司百年难有几次交集,上回他好说歹说,磨了五六天嘴皮子,好不容易说动玄微去间莱州见见自家弟子。
这才过去多久,阿芫就跟人搭上线了?
枕芫说:“道友,借一步说话?”
玄微随他出门,萧解羽暗戳戳跟上,枕芫厉声说:“你来作甚?”
玄微声色比他更冷:“掌教说话见不得人么?”
楼孤寒一脸懵懂听他们打哑谜,想说几句话缓和气氛。
他一开口,枕芫立刻说:“走吧。”
三人撇下剑尊回到迎曙峰,玄微道:“有话直说。”
枕芫道:“方才……你见到了?”
“嗯。”
掌教真人清清嗓子,萧解羽想从他脸上寻摸些尴尬和心虚,即刻落败。
“别告诉阿寒。”
玄微冷笑:“为何不说?你以为人人都与你一般品x_i,ng低劣?”
枕芫振振有词:“他恋慕我,我心悦他。我们两情相悦,行……那事,哪有品x_i,ng低劣一说。”
玄微不欲深谈,话锋一转:“掌教真人,当真在修无情道?”
枕芫蹙眉,似乎不明白此话因何而来:“我是断情司掌教,自然在修无情道。”
玄微施力扣他的手腕,真气转瞬渗入经脉。而后说:“气海,没有魔气。”
枕芫反手挣开:“谁说修无情道会染上魔气?你自己魔界小人混在一处,魔气入体,反倒怪起无情道了?”
玄微眸光一沉:“你说谁是小人?”
毕竟有求于人,枕芫服软说:“失言。”
玄微再没兴致与他交涉:“你若真心喜欢,直接与他说个明白。心里明明……脸上装作高不可攀,到底是什么意思?”
枕芫叹道:“我自有我的苦衷。”
玄微不在意他有何苦衷,最后碍着剑尊面子劝道:“你,好自为之。”
“别再做些……下流事了。”
萧解羽乖乖在侧旁听。枕芫对他冷眼相待,他也不给对方好脸。师尊撂下劝说便走,他提步跟上。
传说中遇魔修如见死敌的掌教真人,从头到尾没有跟他较量的意思。
迎曙峰草木繁盛,路边堆满杂粝山岩,一泓清涧自山脊蜿蜒而下。
甩开了掌教真人,师尊猛然止步。
萧解羽因他急躁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出了大事。师尊左手按紧右手,狠力擦拭碰触掌教真人的两根指节。
手心擦不干净,师尊三两步跨向山涧,俯身掬捧清泉拭洗。
这溪清水是峰顶融化的冰雪,寒冬腊月,水流最y-in冷不过。很快手背僵白,手腕也冻出一小片青紫。
萧解羽越看越心疼,蹲下·身唤道:“师尊。”
玄微置若罔闻,只顾一遍一遍揉擦指尖,仿佛沾染了洗不去的秽物。
萧解羽见他神色有异,伸手拉他的腕骨,高声唤道:“师尊!”
玄微恍惚回过神来,握紧掌心,手臂不住抖颤。
萧解羽捧起他的手,哈几口热气。
“解羽……”
“我在。”还是心疼,干脆拉开衣襟按上胸口捂暖。
他小心瞧师尊的脸色,劝慰道:“掌教真人说得有理。他们两情相悦,做什么都不算出格。”
师尊低声道:“是我错了。我明知道,欲因爱生,命因欲有……情·欲并不可耻,但……”
但是见到那一幕还是下意识鄙弃、厌恨,连带对枕芫生出无力扭转的偏见。
“解羽……”他似乎羞于启齿,“我不是圣人。”
怀中冰冷的手有了些温度。萧解羽倾身向前,将师尊揽入怀中。
“没有人是圣人。”
“可我应该是。”玄微靠上他的肩窝,“我是你的师尊。”
萧解羽认真道:“您是我的师尊。我敬您,爱您,不是因为您是完人,而是因为,您百年如一日教养我,爱护我。
“正如……您教导我要纯善,坚毅,沉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