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十爷还要再争辩，林暮安抚他说：“十爷，这是九爷、十四爷对您的信任，虽然他们是怕你走漏了风声，但是他们同样信任你，知道要是他们三个兄弟共赴黄泉了，后面的事情还得拜托你处理呢。”

看十爷不再纠结这件事情，林暮又劝九爷和十四爷：“九爷，十四爷，以后别再带毒药了，八爷绝对不希望什么共赴黄泉。他最在乎你们这三个弟弟了，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他一定希望你们好好活着的。”

“还说活着呢，我今日差点就死在了乾清宫。”胤祯说到这里，突然变得伤心委屈了起来，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

林暮把帕子递给他，“十四爷，这是怎么了？是因为皇阿玛罚了你板子吗？”

胤祯不说话。

“什么板子啊？”十爷冷哼一声：“十四弟是彻底心灰意冷了。今日乾清宫，皇阿玛说完我们是梁山泊义气之后，十四弟就冲撞了皇阿玛两句，说是要和八哥共存亡。皇阿玛当即拔出刀就要杀他，让他说死就死。当时千钧一发，皇阿玛正好站在离四哥、五哥最近的地方。居然是五哥跪着抱住皇阿玛求他不要杀十四弟。后来，兄弟们一起叩首请求，皇阿玛才收下刀，当场让人把十四弟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

林暮听出来了，十四爷这是因为抱着康熙的人是五爷不是四爷而怄气呢，“五爷和九爷一母同胞的，他自然会帮着九爷这一边的人，他当时抱住皇阿玛也很正常。”

“难道他胤禛和我就不是一母同胞吗？”胤祯硬生生把眼泪都收了回去，眼眶红红，“五哥平日里和我们来往也不多，今日竟然是他死死抱住了皇阿玛。而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居然熟视无睹。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他胤禛当真如此狠心，我以为纵使我们关系不亲近，纵使我们互相有些龃龉，在生死的问题上，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十四爷。”林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和胤禩、胤禟来往密切，这两个人都是重情重义的，就连废太子都会因为是兄弟去关心，十四自然也以为四爷会顾念兄弟之情。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纵使同胞兄弟，也都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和理念，恰好能相处到一起去，那就一同来往。要是相处不到一起去，各扫门前雪也可以理解。”

她虽然这样说，其实也只是为了安慰一下胤祯，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胤祯自然也没有被她说服：“同胞兄弟就算相处不到一起，难道在生死的问题上拉一把都不行吗？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啊。”

“十四，别再纠结这个了，四哥怎么样我们管不着，但是你放心，你八哥、九哥、十哥定是与你共进退的，生死与共。”胤禟拍了拍胤祯的肩膀。

“还是说说我们怎么营救八哥吧。”说到胤禩，他很是忧愁。

这三个人好一通商量，天都黑了才结束。

林暮没有参与讨论，现在的京城天已经凉了，也不知道胤禩被锁拿了过得怎么样。

林暮这几日在府里每日都吃不好睡不好，府里人心惶惶的，她得打理府内事宜，还要应付各种各样各怀心思来探听的官员。

也就是在这几天，康熙审理了张明德一案。

终于有了定论，康熙说胤禩知道了张明德说的那些狂言居然不向他禀报，将他革去贝勒，降为闲散宗室。张明德被凌迟处死。

康熙还下旨，将张明德押赴菜市口明正典刑的时候，要包括胤禩、胤禟以及布穆巴、普齐等所有与张明德有过接触的人员，一起去菜市口观刑。

林暮也得去。

她着实没有想到再见胤禩居然是在刑场上。

胤禩看起来好几日都没有刮过胡子了，整个人都有些颓然。

他和林暮的眼神撞在了一起，他还冲林暮安慰地笑了笑，表示他没什么事情，让林暮安心。

胤禩的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沉稳，像是岁月酿的一壶美酒，只是今日这酒有些苦涩了。

这是林暮第一次见凌迟。

她想着要闭上眼睛不要看。

但是真的第一刀下去，张明德发出一种奇异的叫声，他被塞着嘴巴，根本听不出来在说什么，那是一种痛苦恐惧至极发出的声音。

林暮听得心都纠在了一起。

她不想看的。

但是偏偏一片肉被扔到了她的脚下。

她登时吓傻了，下意识往肉飞来的地方看去。

这一看，她不光胆汁都呕出来了，她连胆都快呕出去了。

这时候，一个温和但坚定的声音在林暮耳畔说道：“闭上眼睛。”

同一时间，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了林暮的双耳。

林暮知道，她身后的温度是胤禩。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移到了林暮身后。

“别怕。”胤禩的手牢牢覆在林暮的耳朵上，让林暮听不到那像是在挠她的心一般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行刑终于结束了。

在刽子手放下刀的那一刹那，林暮腿都软了。

她一个现代人，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就算她做傅宪之副官的时候打过仗见过鲜血，那也不是这样令人恐惧的刑罚。

康熙这是在震慑他的儿子们，也是在震慑所有想要掺和夺嫡这件事的人们。

胤禩扶着林暮回到了府里。

她还没缓过劲来，第二天，又出事了。

胤祥被圈禁了。

在八爷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四爷没少暗戳戳给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