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却一个不稳,将木匣子摔出去,里面的东西咕溜溜的落了一地。
屋里的几个人见了匣子里的东西,一时都静了,半晌过后,不知是谁起的头,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无非是猎奇的与鄙夷的,逡巡在傅南生脸上的目光更加的肆无忌惮。
傅南生却十分冷静,什么话也没说,任由他们笑,任由他们窃窃私语,任由他们看。
折腾了许久,官兵们终于要走了。
傅南生客气地道:“在下腿脚不便,不能亲自远送,还请见谅。苟珥,你代我送各位大人。”
苟珥送完那些人,回到屋子里,见到傅南生仍旧坐在那里喝茶。烛光闪烁着,他一时竟看不准傅南生究竟是什么神情。
那些东西,确实不是傅南生的。
那些东西,还被人扔在那里,敞着给人看,给傅南生看。
苟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道:“我记下他们几个人的脸,过了风声便杀了他们。”
傅南生反问:“为什么要杀他们?”
苟珥道:“他们是故意羞辱你。”
傅南生竟笑了,道:“算不上什么羞辱,这些东西我从小见得多了,算不上羞辱。”
苟珥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将那些东西捡起来放回木匣子里面。
傅南生盯着他,忽然道:“你过来。”
苟珥将木匣子放在一边,走回他身边。
傅南生道:“你抱抱我,哄哄我。”
苟珥一时有些茫然,过了会儿才弯腰抱住他,犹豫着拍了拍他的头。
傅南生低声道:“你告诉我,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杀了他们。”
苟珥道:“若有人欺负你,我会为你杀了他们。”
傅南生忽然笑了起来,道:“但是不必了,这是我很久以前的愿望,现在我不需要了。”
苟珥松了松手,低头看着他,问:“是谁做的?”
傅南生道:“我还真不知道。”
苟珥总觉得他是知道的,可他不说,便也罢了。又看了一会儿,苟珥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忍不住亲了亲他。
傅南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任由着他,一双眼睛仍然盯着那个木匣子。
他知道是谁做的,是全天下的人做的。全天下的人都在指着他说,这是个□□的儿子,所以也是个放荡的□□。
一个□□能做什么,最爱做什么呢?无非是被男人玩。
而他确实也渴望着被一个男人拥有,甚至心甘情愿被玩弄都好。
那个男人却根本看不上他。
想做玩物也不可得,看来傅南生这个人比那些□□更下贱。
他眼里忍着泪,就是不肯哭出来,因为若哭了出来,似乎就是认输了,可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苟珥见他这样子,心里更软了下去,只觉得似乎松手他就会失去倚靠似的,因而将他抱得更紧。
傅南生平时嚣张起来能将人气得牙痒,可他失落的时候,却能比任何人都乖巧,都令人想要疼爱。
苟珥有时候会希望他能一直这样,一直这样多好,什么都别想,什么也做不了,就这样待在房子里活着,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45章
陈飞卿是沉着脸进宫准备上朝的,这很不常见。他与他爹安国候不一样,他爹一年四季都是一张刚肃的脸,可陈飞卿却从小就爱笑爱说,很少跟人红脸。
离上朝还有一些时间,众臣都站在大殿外头,三三两两,或说些话,或沉默,或倚着柱子再眯一会儿。
陈飞卿看到宁王远远而来,忙走过去,道:“宁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宁王停了脚步,看了他一会儿,道:“觉得傅南生受了委屈,急着为他出头?”
陈飞卿确实是为了此事,他一大清早就听下属一五一十的禀报了昨晚的事,而那些人扎扎实实就是宁王派去监视驿馆的。
陈飞卿见他主动说开了,便道:“我没想为谁出头,只是想问清楚,为什么要那么做?”
宁王道:“本王还想知道是谁那么做的呢。大半夜的,两道人影溜进了驿馆,本王管还是不管?管,就得进去,进去了就得搜,搜出什么东西那是本王管不着的事儿。不管,若那是漠国j,i,an细,或者是有人要去刺杀漠国使团,出了事儿谁来负责?”
陈飞卿道:“但搜出那种东西……”
宁王哼了一声:“本王还不至于用这种法子去羞辱傅南生。那东西是不是他的,或者是驿馆里别的什么人的,本王管不着也不会管。”
陈飞卿道:“可是为什么要将公主的衣物放到驿馆,还故意引人去查?难道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羞辱他?”
宁王道:“也有可能是贼喊捉贼,故弄玄虚,至少,你现在就相信公主失踪与他无关了。”
陈飞卿道:“不是,我没这么说。我就是觉得昨晚那事儿太寒碜人了,要抓人就抓人,上刑都比那么羞辱人好。对了,那公主的事儿怎么办?”
宁王道:“还能怎么办?继续找。”
满宫里为了找公主人仰马翻时,郑小少爷正趴在自己房间的屏风上偷窥。
屏风那头是卧房,换了全新的被褥,公主躺在上面睡得正香。
郑小少爷贴着屏风,屏住呼吸,定定地看,到现在还觉得是自己在做梦。
那天夜里他正坐在屋子里对月思嫦娥,嫦娥就踏月而来了,对他道:“你大半夜的还没休息啊?”
郑小少爷顿时就懵了。
等他懵完,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