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嫡与蔗,这一字之差的距离。只是知道,他跟着母亲换了间屋子,母亲搂着他哭了很久。
他长相偏y-in柔,十二岁出门的时候,路上遇见大皇子一行人,随即被团团围住,被当成女人轻薄调戏。年少轻狂的他,那里遇过这样的事情,一时气打不过,仗着自己学了几年功夫,便扑住指使的那一个,抡起拳头狠狠的揍下去。事后,大皇子楚文皓在府里躺了三天不醒,这个事情闹得很大,他父亲唐毅仁被官降一品,扣一年俸禄。自己在唐家的列祖列宗下跪了十天,第十一天他被困住麻绳送进了大皇子府。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嫡子是子,犯了错,有唐家数代功绩看护着。蔗子是奴,唐家的家奴,自己的错,自己背……
他还记得,半个月后,自己裸着身子,伤痕累累的,像是垃圾那样被丢在唐府大门前的时候,他麻木的躺在雪地上,身边响起着无数的窃窃私语。
那次他在府邸躺了一个月,后 庭和肠壁被撑裂了,血断断续续的流了半个月不止,男j-in-g和y-in 囊上都被刺了孔,密密麻麻的一圈。大夫说,他再也无法有子息了。他侧着身体,望着守在他身边一直哭个不停的母亲,问了一句:“娘,为什么会这样?”母亲没有回答他,只说了句自己没用,对不起他,便嚎嚎大哭起来,他从里没见过娘亲哭得那么凄惨。事后,她大病了一场,拖拖拉拉了半年后,撒手西去。
唐毅仁在她的灵堂前,守了一夜。他冷冷的望着他跪在母亲的灵柩前,哭得鼻涕齐流。
哭,有什么用!
常年在边疆守城的二叔回来奔丧,得知事因,揍了唐毅仁一顿,拿起大刀就要去杀了楚文皓那个畜生。直到那位已贵为侯爵夫人的宫女拉着唐恒跪在他们面前,事情才消停。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婴儿是前几年已经宣布夭折了的四皇子,是他未曾谋过面,因为被批命不好,从小就被亲戚包养的四姑母的孩子,对于这个命运颠簸的么妹,这么多年来,父亲和二叔一直都心有愧疚。如今,这位本是与世无争的妹妹在这场皇权争斗中已丢了一条命,最后拼尽所有,把孩子交到他们手里。作为哥哥,作为伯父,作为臣子……他们又怎么能看着不管。
但是,虽然唐家世代自诣一门忠烈,手中握禁军大权,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实权早就被削得差不多了,唐毅仁又是一个庸人,开不了疆土更守不了成,诺大的侯爵府,空有一副架子。却还守着祖宗的遗训不放,在朝堂上不偏不移,处处不讨好,在朝廷上被排挤得几无立身之地。加之,自从先帝废后,朝廷上就风云变幻,这个时候,藏匿在家里,隐姓埋名的小皇子唐恒,如果被发现,必死无疑,侯爵府也难逃一劫。
失去母亲的那半年,唐恒这个罪魁祸首却总是在他身边打转,拉着他的衣摆要他抱抱,他狠狠的甩开,把他摔到几丈远,唐恒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含着一泡泪又过来扯他……
祸不单行,母亲的孝期都还没过,一直对他疼爱有加,把他视若己出的二叔,战死。唐家探子密报上说,二叔与大皇子麾下的大将起了冲突,发生战事时,其他将领故意推迟派兵救缓的速度,才导致二叔含恨战死。
一时间,唐家上下乱作一团,因二叔多年来未曾娶妻钠妾,一直单身,丧事便在本家办了。二叔头七未过,他就被父亲拉进了祠堂。当着多位唐家长老,在二叔,在唐家历代祖宗的牌位前,父亲根据二叔最后留下的遗言,把象征着唐氏一族家主的权力象征-玉戒传给他。
他看着祠堂上高挂着的八字牌匾,“爵位传长,玉戒传贤!” ,冷冷一笑,随即双膝跪下,接下了这一大家族的兴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