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想调查他的联系方式,也很快能查到,这点你应该明白。”
“是啊,可是我希望你多留一会,我们很久没有促膝长谈了,自从你决定要回国后,我也再也没打扰过你。”
般念用酒杯碰撞曜臣桌前的杯子。
“你全然不记得了呢,你在伦敦的公寓里因为发烧差点死掉,是谁救你过来的?”
记忆里,曜臣打了急救电话,急救中心的人联系了般念。
般念先前主动在公寓管理员那里留下了联系方式,作为曜臣的朋友。之后,般念送来药品,又送他去医院诊疗,那一次的发烧差点发展成肺炎。
曜臣很想说他多管闲事,不过也辛亏送医及时,才没有恶化病情。
曜臣迟迟不为当时的事道谢,因为一旦道谢就成了接受。他决不能道谢,他选择了用其他的方式来代替道谢。
“可以再喝一杯,不过希望喝完以后你能立刻告诉我单泽峰的联系方式。”
“当然,就这一杯。”
喝下第一口之后,曜臣感到头脑有些眩晕,也许是心情不好,所以酒变得更辛辣。
般念了解他不胜酒力,喝威士忌时会很慢。
慢慢的,他观察着曜臣喝酒的样子,等到曜臣喝完,连冰块也全部融化。
一杯酒喝完,曜臣有些体力不支。
当然是因为,加入酒杯的冰块里有安眠药的缘故。他会睡着是正常的。
般念在酒吧喊了几个人一起将曜臣送到旁边的酒店里。他开了一间大床房,曜臣随身的证件和手机都由他保管。
曜臣睡在干净的床上,脱掉了外套后,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带也取了下来。就像大学时刚入校那个沉默的拉着小提琴的少年似的,虽然他已经是马上三十岁的男人了。
般念慢慢靠近他。
“曜臣……睡着了吗?”
他试探曜臣。曜臣的电话在响,是从家里打来的。
这个电话有着非常明显的来电提醒和界面,界面竟然是高月国抱着小狗的照片,般念看见了非常不舒服,他想替曜臣挂掉,又想替曜臣接下那个电话。
不过,接了说什么呢,说曜臣在他这里睡着了?然后误会——
可是现在才傍晚,说这个不合适,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起码得是晚上或是第二天清晨才会相信。
电话拨来两次,般念都挂掉了。
他有预感,曜臣最近和高月国在吵架,不然曜臣不可能连续两天都在公司附近的酒店过夜,也不会有心思答应和他去酒吧,他们之间一定有裂痕,曜臣才在那一瞬间动摇。
研究了一会,密码解锁他无法打开。
另一个方式,就是用指纹,看曜臣睡得那么沉重,绝不会在此刻有所反应。
般念把电话移动到曜臣的手边,五指一一试过之后,终于用左手的食指解开了密码。
他看了一眼最近的联络人,除了工作上的电话和从家里打来的,几乎没有其他。
曜臣的手机界面也单调得可怜,没有娱乐软件,也没有太多社交。
似乎从大学时就是如此,如今也没有变,般念自认为他已经非常了解眼前的男人,但是看见他手机的界面,还是吃了一惊。曜臣绝不容许任何人踏入他的私人领域一步,所以以前他从未有过这样偷看曜臣隐私的机会。
今天竟然轻而易举就突破了曜臣的防线,看来是提到单泽峰追求月国的事对他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他才放下了戒备。
般念打开手里的相册,拍了不少高月国的照片,还有他吃饭、给小狗喂食的照片,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恐怕高月国也没有察觉曜臣用手机在观察自己,眼神没有看镜头。
“你还真是喜欢他啊。”
不仅如此,曜臣自己也拍了他们家小狗单独的照片。忘记了是何时,曜臣说过自己非常讨厌宠物和小孩子,如今,他的想法也被高月国扭转了。
以前,曜臣绝不会为了谁扭转自己的想法,皆是别人来配合。
认识曜臣以后,般念为了追求他,接触了一个关于慕残者与扮残者的圈子,曜臣在那交往过一些朋友,虽然后来都不再联系。里面少有真正的残疾人,多半是扮演游戏。若是真要真的变成残疾,很多人也无法接受,般念便是这类想法的其中一员,大概是为了交往时获得某种快感。利用曜臣的心理,般念很快就接近了他。
那时,曜臣身边从未出现过长久的约会者,也没有过对象。般念自然就成了最特别的那位,因为他和曜臣的接触时间最长。他一度认为曜臣只是喜欢和正常人玩扮演游戏罢了,却没想过曜臣的择偶标准是真正的残疾人。
今年在发现曜臣和月国在一起后,他才坚定了这个想法。原来曜臣并不是玩玩而已。
后来想了想也不无道理,曜臣的身份不一样,别人可不像曜臣有财力玩下去,也不会与真的残疾人结婚、负责任。曜臣却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富人,有能力策划未来,即使真的找个残疾人圈养,也不足为奇。
只是意识到这点,他发现完全输掉了。
明明在曜臣回国前,他认为自己还有机会的。
现在输给了一个残疾的人。
而且还是大学时期把他在乐团首席位置挤掉的那个人。
一想到这一点,般念就无比地不甘心。月国还与曜臣同居过,在大学时,即使和曜臣保持着身体关系,曜臣也不允许过自己去他的公寓,竟然会让高月国搬进去住,他们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