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直接把车开到王凤霞家门前,门是关着的,他喊了两声,没人应。
他回头对程锦道:“看来不在家。”
程锦点头。
“你们闻到没有,”步欢吸了吸鼻子,“辣椒炒r_ou_。”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村子里有些人家里正在炒菜,闻着挺香的。
谢青山被辣味呛得打了个喷嚏,笑道:“还挺辣。”
小安把手放到肚子上,“饿了。”
叶莱道:“老大,要不要在这里吃饭?我去问一下人家能不能帮忙做?”
程锦看看大家,好像没人要发表什么意见,便道:“好,去吧。”
叶莱走向王凤霞的邻居家,步欢和小安挺高兴地跟过去了。
“……”
老刘万万没想这些人是这个作风,突然就决定要在这吃饭……虽然的确是到吃饭时间了。
叶莱和邻居谈好了价钱,然后回来叫程锦他们。
邻居姓官,家里现在只有两个五十来岁的中老年人留守,孩子们都在外打工,得过年才会回来。
官大妈在厨房做饭,官大叔挺热情地把椅子凳子搬到屋里,招呼大家坐下,然后又招待大家抽烟喝水。
“谢谢。你别忙了,我自己来。”程锦拒了烟,但接了一杯水。
“客气啥。”官大叔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问,“你们是来找凤霞的?”
叶莱笑道:“是的,但她现在不在家。”
“应该是赶集去了,差不多快回来了,一般会赶回来吃午饭。你们找她什么事啊?”官大叔打量程锦他们,“你们难道是她亲戚?”
“不是,我们是来做家庭暴力调查的。”程锦说。
“哦。”官大叔点头,但看他的神色,他明显没听懂程锦在说什么。
老刘在旁边用方言解释(忽悠)道:“就是帮政府做宣传,打老婆不对,教育大家不要打老婆。”
这次官大叔真的听懂了,他连连点头,“对对,打老婆是不对,是得好好教育……”
叶莱道:“大叔,王凤霞以前是不是经常挨打?”
“可不是么,打得那个狠啊……这哪里是自己老婆,这就是仇人。我们也没法管,你一劝,他打得更凶。唉,真是没办法,都是命啊。”官大叔重重地叹气,命有好坏,人呐,不得不认命。
“后来出了那事,我们还联名去请愿希望能判轻点,后来不是只判了十年吗?”官大叔觉得他们的请愿还是有效果。不都说杀人要偿命?王凤霞最后只被判了十年应该算不错的。
叶莱又问:“你们觉得是她杀了他老公吗?”
“这事怎么说呢……”官大叔皱着眉头抽了口烟,灰白色烟雾从他口鼻中缓缓冒出,逐渐散开变淡。
“是有人说不是她杀的。她一个女人,哪里打得过她男人?但她自己认了,我猜啊,应该是她杀的,她是打不过她男人,但她不是用了扁担吗?我们农村的女人力气还是有的,她肯定拿扁担打了她男人的头,把他打晕了,后来就一不做二不休……”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人杀人呗。
“她要没打死她老公,那等他醒来,肯定会被他杀了。” 官大叔无奈地叹气,“要是这样,那就要换她男人去做牢了。”
小安道:“为什么他们不离婚呢?”
“离婚啊……”官大叔有点尴尬,“我们乡下人,特别有一定年纪了的,离婚的少。”
“那是以前吧?现在应该还好吧?”
“嗯……现在的年轻人离婚的是多了。”官大叔不赞同地摇头。
“她那时要离了,也会不会有后面杀人的事了。”
“倒也是。不过就算凤霞想离,洪建德也不肯离的。”官大叔叼着烟道,“都是命啊。”
部分农村妇女生活很艰苦,被家暴的尤其苦,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如此。
周围的人都觉得嫁j-i随j-i,看你被男人打,会同情你,但又觉得这是你家的家务事,所以不会多管。不过,你要是想离婚,那他们就要来劝你忍耐了,因为在他们看来离婚是件丢人的事,在那种环境下,你自己也会这么认为。
而且,会家暴老婆的男人控制欲都很强,他根本不会同意离婚。限于见识有限,很多农村妇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起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