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我看着他侧脸,目光顺着他因为病痛而变得坚硬的线条一路向下,停留在血色淡薄的唇上——要不要把他叫起来喝点水呢?
我换了个坐姿,右脚脚踝搭在左膝上,整个人瘫在医院并没有多舒服的椅子里,右手拇指和食指从额角开始顺着眉毛一直捋到眉心,按过x,ue位的时候带起轻微的钝痛感。对面写作业的小姑娘收了卷子,一只手摩挲里掏出砖头厚的参考书,翻开一页,困顿地盯着里面的小字开始下神。
那只魇偷袭了廖池,但在我把廖池体内邪气驱除之后他仍然表现的十分反常,甚至在从酒吧到家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算真的被吓到了,也没有理由持续这么长时间。这更像是……失了魂。
想到这我扣住廖池手腕,再一次用正梦之力把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的确是一点点邪气都没有了。
但这正是不寻常的地方,他身上还有一只魇以及一看就像个boss级别的神秘男人,怎么可能丝毫邪恶气息都没有?
是就此离开了还是隐匿的更深了?
答案不言而喻。
更深的地方……廖池意识世界的深层我是进不去的,那些东西要真躲哪儿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心里烦得要命,原本那些对廖池不怀好意的邪物就很让我头疼了,这下又来了现实生活中防不胜防的黑手,如今一格有自己的事情没法帮我贴身保护廖池,我要想护他周全,就只能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
但这是不现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再怎么亲密,也得有自己私人的空间。我抓了抓头发,火大地重重出了口气,小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开始极小声的背课文。
这时我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了动静,廖池打着针的那只手突出虚握一下,我赶紧抓住它生怕针头走偏。廖池轻哼一声,睁开眼,难受地一手撑住额头。
“哪儿不舒服?”
“头疼,还有点想吐。”廖池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当真是难受得紧。
我摸了下他额头,还是烧:“床上躺会儿?”
他摇摇头,撑着扶手就要起来:“去卫生间。”
我赶紧扶着他,一摸才知道他手心里全是冷汗,抿了抿唇,还是没憋住问道:“你是不是……” 廖池另一只手向外推我胸膛,虽然没用多大力气,还是硬生生把我后面那半句话堵回去了,接着拔腿就走,毫不顾忌还挂着吊瓶。我出色的反应神经支持着我反手抓过吊瓶高高举着,跟在他身后冲进卫生间。
廖池冲到洗手台前,一低头”哇”的一声吐了。
我左眼皮狂跳起来,轻拍着他后背,看到他后颈附着一层晶亮的汗。
一直吐到连水也吐不出来了,廖池用手撩着水把污物冲净,撑着洗手台喘了一会儿。镜子里的他眼神十分s-hi润,透着一丝虚弱的颓败。
我让他自己举着吊瓶,回去拿水杯。廖池漱了漱口,头重脚轻地回去躺着了。
我叫来了值班医生,医生问了廖池几句,给他又加了瓶治急x_i,ng肠胃炎的药。
爱学习的小姑娘走了后急诊室就只剩下了我和廖池,安静得很。廖池又睡着了,我坐在椅子上,摸过手机,打开锁屏便看到了孟秦凉的回复。
【那又怎样?至少我能让他同我在一起的这几十年里是幸福的。】
幸福。我看着这个词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孟秦凉到底在搞什么,他还真打算为了一格从酒池r_ou_林声色犬马的日子里脱身?
不管怎么着,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儿了,孟秦凉坚持死不放手,我再磨着也没多大意思,可别人家两情相悦我倒成了木奉打鸳鸯的恶人。盯着手机思索一阵,我轻哼一声,心想我自己老婆都快管不过来了你们俩爱咋咋地吧。
【孟总,希望你说话算话。】
【肯定的,我对天发誓。】
他对天对地还是对耶稣安拉玉皇大帝发誓都和我没关系了,反正他要是真干出什么混蛋事儿来,一格数量多到能组一个加强连的兄弟姐妹们能人道毁灭了他。
一直到凌晨两点才输完液,我按着他手上的针眼,谢过拔针的护士,轻声把他叫醒。
“几点了?”廖池眯着眼,直到适应了病房里的光线。
“两点十八。”我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感觉没那么烫了:“回家吧。”
给他把衣服仔仔细细系好,我叫了辆滴滴,就此回家。
到家之后廖池倒头又睡了,我进厨房淘米开火煮了锅粥,小火炖着,订了闹钟在客房里眯了一会儿,到点把火停了在锅里保温,用廖池手机给楚菁菁发了条不去公司的消息。忙忘之后回顾了一下确定没什么纰漏,心满意足地往廖池旁边一趟,秒睡过去。
第二天我早晨用了感天动地泣鬼神的毅力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滚去上班。廖池被吵醒也想跟着起,我一把把他按回去,一边穿衣服一边嘱咐:“给你请假了,锅里有粥,过会儿喝点,再把药吃了。”
“唔。”他缩在被子里,安静地看着我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俯下身唇印在他额头上,停顿两秒后抬起头,道:“退烧了。”
“我没事了,你去吧。”廖池手背蹭了下额头,撑起身子喝了口水,我在他身上留下个追踪用的法术,又怕他忘吃药把药拿到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才出了门。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我困得难受,抽空在办公室里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