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死呢。”王耀向来会宽慰，他双手扶住冬妮娅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但是我接下来的问题，你要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可以吗？”

“好的，我尽力。”可能是王耀的状态太过于镇定从容，就和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东方大陆的黑发人类拥有的气质温柔而强大，冬妮娅擦干眼泪点点头。

“你记得，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随着冬妮娅的指示，王耀全副武装握住枪，独自踏上楼顶的最后一个台阶。这里的感觉很奇怪，因为自己越接近伊万反而那种弥漫在周围的力量少了。

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伊万！你能听见吗？”王耀的呼声没有回应。

伊万瞒着他的事情太多了，尽管王耀在这个庄园住了半年，但这里王耀却从来发现还有这条路可以向上通行。

偌大的楼层只有一扇大门，正中央雕刻这精美繁复的圆形花纹，已经沾上黑色的血看的不太清楚。上面凹槽里的液体像是流不完似的，一滴滴坠落到地面污染了地毯。

王耀推开门，缝隙间的轴承发出了哀鸣。门里面的空间很黑，王耀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里面的光线。

周围没有别的光，所有的光线都是来自于天窗，破碎的朦胧彩色玻璃透下点微光，在凌乱的地面上呈现出大十字架的形状。

地上有很明显打斗的痕迹，桌椅散了架都被堆在角落里，燃烧着幽黑的火焰。有层黑色的薄雾弥漫在这个空间里，活物般缓慢的移动着，如同盘桓的巨兽在守护着什么。

王耀跟着活动的薄雾走向光线明朗的地面，向上抬头终于见到了伊万。

他平静的闭着眼端坐在高台之上，身着纯黑色的正装礼服依旧熨烫平整，和他脚下染血的残肢遗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伊万的身体周围的浓雾中若隐若现，身后好像有什么会动的巨物，藏在黑暗里。王耀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那是伊万的羽翼，比平时见到的大的多，右边的羽翼缓缓打开，左边的却没有动。

王耀的肌肉在颤抖，身体积累多年的战斗经验在提醒他，现在的伊万很危险。王耀承认有些高估自己了，伊万谁也不会手下留情，就算是自己也一样。

或许自己对伊万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个比较好玩的人形血袋。

就像他们真实的第一次见面，在边境的小酒馆里…

王耀不敢再这里继续回忆了。

“伊万，我是王耀。”王耀站在台阶的底端，对着高台上的人影说，虽然觉得心口有些凉，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伊万左边的羽翼垂落的地上，听见了声音勉强动了一下，像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