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一张答卷,官家却如此重视。
直接李纲从赵桓的手里接过了这张答卷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这哪里是官家重视,而是官家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广南西路的考生,就算他是前几年来到的汴京,可是他来汴京之时也正好赶上宣和年间。”
赵桓气极反笑,指着李纲手中的试卷说道:“一路所过州县,尽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般景象居然能出现在宣和年间的广南西路?
如此狗屁倒灶的说法,且不说朕信不信,你让他拿着这份答卷去找上皇,问问上皇他老人家信不信?
可是你再看看最后一道题,且看看这个考生是怎么答的?舍生而取义者也?
似这种的笨蛋,连揣摩上意都不会,明明满肚子的算计偏又想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铁骨铮铮的模样,李卿,你来告诉朕,朕该如何对待这个考生?”
李纲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
李纲倒是不在乎官家刚刚明里暗里的讽刺上皇赵吉翔,李纲是为自己之前的想法而羞愧!
鱼与熊掌能兼得者该当黜落?
现在再看一看这张答卷,李纲觉得哪怕是鱼与熊掌想要兼得的考生,只要第一题和第二题答的大差不差,就绝对比做出眼前这张答卷的考生要强千倍!万倍!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窍,对于赵桓所说的用人之道也理解得了起来,踱着步子道:“正所谓出将入相,不曾从军,不知军事,如何出将?不懂官场,不懂百姓生计,又如何入相?
说白了,朕是瞧得上他们,才给他们这个充当试刀石的机会,若是他们不能把握住,那也怪不得朕。”
李纲却不死心,又接着劝道:“毕竟刀兵无眼,若是……”
“那就怪他们自己倒霉,大宋最不缺的就是人。想要当官的人多如牛毛,才德兼备之士也不知凡几,不差他们几个。”
赵桓坐回椅子上,满不在乎的说道:“教导他们的教头会是禁军之中最好的教头,给他们的装备也会是禁军现役的装备,是在军中练就一身本事,从战场上活下来以后出将入相,还是浪荡几年的时光,也全由得他们。”
就像那个谁说的,普鲁士的胜利早就在小学教师的讲台上决定了一样,赵桓对于大宋朝堂的改造计划,也是打算从这些人身上开始入手。
毕竟,自己这个皇帝再怎么牛逼也只是一个人,自己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一手包办——有那个时间,在后宫里面做些花天酒地的事情,不比天天操心要强得多?
大宋的未来,更多的还是要靠韭菜们努力发光发热而不是光指望自己这个皇帝。
眼看着李纲和李若冰等人都不在反驳,赵桓脸上的笑意更盛,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这十五人以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