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不清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在这个被保安略过的教室里响了一夜。

击碎绿谷的是两个人同一个大学同一个院系的录取通知书，和爆豪完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厌恶态度。

——明明两个人第二天相拥着在教室里醒过来，一片狼藉里还混杂着血腥气，绿谷眼角的泪已经结成壳，脆弱地粘附在他不安颤动的眼皮上，他柔顺地蜷缩在爆豪的怀里，衣服被自己勉强拉上盖住躯体，似乎已经对这个人肆无忌惮地越线认命了。

爆豪把他推到了地上，看起来冷静无比又恶心无比，他暴虐地看着一脸迷蒙刚刚醒过来的绿谷，克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喉结看起来像是要吐了，抓住绿谷的领子把这个脸痛得煞白的废物勒到他喘不过气来，逼问他：

“废久，你怎么这么下贱。”

「废久，你恶心得太过了。」

——绿谷以为爆豪不是故意的，绿谷以为爆豪什么都不记得了，绿谷强迫自己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自我原谅这个把刚刚被他做出血的高中生打了一顿，然后独自一人丢在教室里发高烧到住院两个多月的爆豪。

绿谷强迫自己回来的时候能够和这个幼驯染和平相处，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意外事故，仅此而已。

这些他自我臆想出来的原谅和宽容就像那年毕业上的高脚杯金字塔，被爆豪从底层抽掉构成逻辑链条最重要的一环，然后像是崩塌一样从头到尾碎了满地，而自己站在这满地的玻璃碎片里被刺穿痛哭无路可逃，而爆豪无情地在一旁嘲笑。

——爆豪什么都记得。

绿谷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他的呼吸甚至带出了翻涌的血气，被泪蒙住的绿色眼睛在狭小的空间里剔透到不可思议，像是童话里快乐王子漂亮的绿宝石眼睛。

爆豪漫不经心地舔去他眼角的泪，像是嫌弃他脏一样手套都没脱地从绿谷衣服下摆钻了进去贴在绿谷的腰部，绿谷被手套上没有温度的金属贴面沁地抖了一下，惶恐地看向不知道要干什么的爆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