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放弃了追究,任由着本来极重的刑罚在一次次运作下减轻再减轻,直到最后剩下不痛不痒的剥夺审神者身份和数年的社会服务。
宗珏了然,“交易?”
药研藤四郎点了点头。
那个家族的人和他做了交易,他放弃追究前任审神者的罪行,作为交换那边会按照本丸里剩下刀剑男士的想法为他们安排最好的出路,不想认主的可以留在时之政府工作,想要认主的也会寻找清白合适的审神者接手,而且那边和药研藤四郎的交易顺序是那边先兑现承诺药研藤四郎再放弃追究。
“那时候大家……很多都已经出现了暗堕的迹象。”药研藤四郎双手握着茶杯,“但是所有获得治疗的渠道都被截断了。”
单是指望着他会因为他们许下的利益所动而选择放弃那是不可能的,除了利诱自然还有威逼,利用审查的名义割离药研藤四郎和本丸其他刀剑的联络自不必说,扣下必要的物资和治疗材料,用各种理由拖延审判时间,倘若药研藤四郎拒绝,本丸的刀剑们就只有被冗杂漫长的审判程序拖到暗堕一个结局,而时之政府对于暗堕刀剑,从来都是刀解处理。
——那些刀剑里面情况最为危急的就是粟田口一派的短刀,虽然除了药研藤四郎也只剩下了五虎退和平野藤四郎两振短刀,但也足够作为筹码让药研藤四郎老老实实低头屈服。
“其实,我算是输了才对。”药研藤四郎喃喃道,他是亲手让那个也许至今还缠绕着挥散不去的噩梦逃脱的,极大的负罪感与j-i,ng神压力让他根本没办法去面对本丸里的众人,他们曾经是那么的期盼着可以让那个女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最后只差临门一脚他却放弃了,像个懦夫一样低下头选择了认输。
他知道后来本丸的众人大多被安排去了不同的本丸,或者是新上任的年轻审神者,高练度的刀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本丸的中心,或者是已经就任许久风评良好的审神者,并不会特别追求稀有度或者被刀剑男士出众的外表所迷惑,能够公正理x_i,ng地对待本丸里的每一振刀剑,而之后鲜少的几次联络之中,大家似乎也都已经慢慢从y-in霾之中走了出来,但是这并不能让他的愧疚减少半分,甚至于让他更加的困在其中不知该要如何挣脱。
没有人指责他,只有他在责备着他自己,哪怕知道自己做出了当时情况下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依旧无法逃离那种沉重的负罪感。
宗珏把小短刀抱进怀里,充满慈祥包容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开口道,“五虎退在鹤丸那里,你要带点心给他吗?”
自家小短刀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好,过多的安慰和干预反而会成为额外的心理压力来源,平常待之等他自己平复下来即可。
“鹤丸殿……”药研藤四郎已经把手放在了装点心的盘子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怔愣住,重复了两遍鹤丸的名字后仿佛坐到钉板一般猛地起身冲了出去,隔着好远宗珏都能听见他呼唤狐之助的声音。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毛毛躁躁的。宗珏端起点心出门往鹤丸的住处走去。
来了客人总得要好好招待一番,不然岂不显得他这个做主人的太过失礼。
绝对不是因为歌仙兼定的脸色可怕宛如地狱里的恶鬼临世短时间内宗珏并不想要面对的缘故。
而在五虎退的眼里,他面前坐着的两位俨然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往左看,黑衣的鹤丸懒洋洋歪头和他对视,琉璃红的眸子半眯着吓得他打了个哆嗦,赶忙把视线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