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滨海的形势一团乱麻的时候,远在百里之外的杭城,周铭和苏涵却是内心一片安宁。
虽然九月的杭城看不到让人津津乐道的苏堤春晓和断桥残雪,但作为文人骚客们络绎不绝的向往圣地,西子湖还是有其他值得一看的好景致。
同样在西子湖的南岸,位于小西天东侧,有一座南屏山,山上有一座永明寺,据传修建于五代十国时期,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那位鼎鼎大名的活佛济公,就曾在此修禅。因此周铭倒也看得开,既然没有苏堤春晓和断桥残雪,那来永明寺听听同样著名的南屏晚钟,也是不枉此行的嘛!
于是周铭带着苏涵一起登上了这座颇具历史厚重的永明寺。
这座永明寺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周铭和苏涵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寺庙里的钟声响起,宏亮的钟声激荡着树林和山上的山石共振齐鸣,有一种仿若在金色大厅听世界顶级交响乐的感觉,甚至永明寺的钟声还更低沉,更容易让人放松,心神宁静。
周铭这也才明白,这座永明寺为何能与四堤春晓和断桥残雪雷峰夕照等齐名并称十景了。
随着树林被一层层拨开,周铭和苏涵到了永明寺,永明寺的大门和其他寺庙并没什么不同,朱红色的大门,两旁是黄色的围墙,可以明显看出这里被修缮翻新过的痕迹。门口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他杵着禅杖,带着一群庙内的小和尚,恭候着。
周铭知道这位老和尚就是昌道禅师,是这座永明寺的方丈,至于他们在恭候谁,这恐怕不问便知了。
“恭迎周铭施主、苏涵女施主!”
由昌道禅师带头,所有和尚齐声恭迎自己,其实周铭不是没被人迎接过,但这么一群和尚在门口迎接,还是让周铭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这也算打扰人家出家人的清净了吧。
“周铭施主不必有任何介怀,我们出家人迎佛陀迎智慧迎慈悲,而施主是有大智慧大慈悲之人,我们理应迎接。”
昌道禅师主动开口,显然是看出了周铭心头的不安。
这番话其实就是客套,但从这得道高僧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的。
周铭本身也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昌道禅师都这么说,周铭也就很无所谓了。于是他向昌道禅师表示感谢,随后昌道禅师带着周铭和苏涵走进永明寺,来到了寺内正殿大雄宝殿,在大殿门口有一功德箱,周铭和苏涵投进了自己早准备好的香火钱。
昌道禅师双手合十向他们表示感谢,随后他们走进了大雄宝殿,这座大雄宝殿非常宏伟,有近十层楼那么高,其中供奉大日如来像三尊,虽然殿内香火不断,但却并不憋闷,反而有种淡雅凝神的效果。
周铭和苏涵坐在大日如来像前的蒲团上,旁边的小和尚轻声诵经,为周铭和苏涵祈福。
听着旁边的诵经,周铭突然笑了:“昌道禅师,我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无商不奸这话你应该听过吧,而且我现在正在滨海掀起一场商业对抗,很多人会在这次对抗里失去工作,或许还会造成一定的混乱,像我这样的人,你们为我祈福,好像也没什么功德吧,还是你们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周铭这话其实是很不客气的,就连旁边诵经的年轻和尚都是一愣,不过昌道禅师却面色依然,仿佛周铭刚才的话只是普通问一句你吃了吗一样:“施主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施主心中已有一杆公平秤,那么既然施主心中有公平,那又何来奸诈一说呢?”
都说昌道禅师善于修禅解禅,所以刚才周铭才一时兴起说了那番话。
倒不是说周铭非要试一试这老和尚的本事,只是既然来了庙里,而且这方丈一看也是安排好的样子,自己要是不和他聊聊,只是单纯的拜托听经,那收获平白少了一半。
“很抱歉我刚才的失礼。”
周铭先向昌道禅师致歉,然后才说:“不过禅师你刚才说我心里有杆公平秤不假,但问题现在滨海的事情也的确不怎么大义凛然,是我在报私仇而已。”
“阿弥陀佛!”
昌道禅师双手合十:“施主应该知道佛门禅语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既然佛陀都认为因果形成报应,那么施主又如何不能呢?而且我说过了,施主心中有杆公平称,能称公平,那么施主既然认为应该报这个私仇,那么就应该报这个私仇,反之如果施主认为不应该,那么我想施主也不会这么做了。”
“那么就算我制造混乱,让很多人失业,或者造成经济动荡也是报应了?”
周铭又问,他看着昌道禅师:“禅师你可知道昨天的新闻,整个滨海有上百个工地同时停工,不管那些人怎么加钱和威逼利诱,就是不会开工,只一天的经济损失就可能达到好几百万了。”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因为今天的情况还会更严重。”
周铭接着说:“因为今天的股市会被昨天所推动,会有人拼命抛售这些股票,市场会因此陷入危机,损失更会达到千万上亿,有一些公司很容易因此破产,难道这些事情也都是对的吗?”
昌道禅师摇摇头表示:“施主,这世界一花一木一草一山石,都有自己存在的道理,没有人能定义这个错与对。老衲不懂什么股市停工,但老衲却懂如果一个人身上长了疮,你拿刀割肉是错的,但割下脓疮救了人,却又是对的。所以施主只要坚持心中的公平,那么施主不论做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