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小狐狸胡三用一个臭屁治好了杨四偏瘫不遂之症,之后又出手擒下那个躲藏在杨四发辫之下的应声虫。
在床铺上来回翻了好几个滚之后,小胡三他一甩尾巴,从床头上蹦了起来,而后冲着杨从循伸出那只空着的爪子:“哥哥,相烦借你身上一件物事使用。”
这下可把杨从循吓得不轻:“贤,贤弟,我身上也有这种虫子?”
杨从循这句话把小狐仙逗得噗嗤一乐。
“哥哥想得倒美,这应声虫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妖物,那也是相当罕见之虫,怎可能会人手一只?好了,不和哥哥你说笑了,兄弟是想借哥哥怀中那个火折子一用。”
闻听胡三他只想借个火折子,杨从循顿时心神大定,连忙从怀中摸出一个三寸来长一寸来宽的竹管,将其凑到嘴前用力一吹,登时就有一道明亮火苗从管口跃出。
接着杨从循他一脸殷勤得将手中的竹管递到小狐狸伸过来的爪子上:“兄弟你是想点哪里?若是不方便,为兄自当代……”
杨从循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小胡三一伸脖子,将嘴巴凑到竹管口,“呼”得一下吹灭了那道火苗。
接着胡三探爪取过那根竹管,颠倒过来朝着地上“啪啪”甩了两下,控出了竹管里塞着的纸草卷,最后把自己左爪上捏着的应声虫给塞了进去。
只见小狐狸用爪子堵住竹管口,然后将竹管倒着举起来,轻轻晃了晃,接着就眉飞色舞得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大小正合适,等会再找把锥子在竹管身上钻几个细孔,这虫儿应该就憋不死了。”
说完小狐狸眼珠又是骨碌一转,再度冲着杨从循“嘿嘿”笑道。
“尚有一事相烦哥哥,还请哥哥捡起地上那个纸草卷,帮兄弟我截一个大小合适的塞子出来,老是用爪子来堵口,实在有点太累。”
见胡三居然是用装火折子的竹管来装虫,杨从循忍不住就翻了一个白眼:“贤弟奇思妙想,吾不能及也。”
说完,杨从循和杨四哭笑不得的从地上捡起那个被胡三吹灭的纸草卷,用压衣刀从未被火烧过的那端切下半寸长的一段。
杨从循又从杨四前日扯坏的包袱皮上割下一缕碎布,将那截切下来的草卷一圈圈得缠了,终于做成一个塞子递给胡三。
胡三接过塞子,将其塞在竹管口试了试大小,就满意得点点头,伸爪子向身后一掏,将自己那条火红蓬松的大尾巴从背后拽了过来。
只见胡三用爪子小心翼翼的拨开尾巴上绒毛,露出一截寸许长短的焦黑木片。
一见这块焦木,杨从循的眼睛登时就瞪得溜圆。
“兄弟,这,这不是咱们在内王村降伏的那个缢鬼藏身的寄魂木么?之前不是说要找地方把这个缢鬼给超度了吗?怎么你还随身带着它?”
听了杨从循的问题,小胡三一耸肩膀,将先前收下的白眼又还给了杨秀才。
“哥哥你说得轻巧,不是那些名寺大观中出家修行的高僧大德,哪个能有法力化去这缢鬼身上的阴气,超度他往生轮回?
且不说这种名寺大观到底在哪儿,前些日子咱俩身上可一文铜板都没有,就算想找人超度这个缢鬼,也拿不出布施给庙观的人事啊。”
说完,小狐狸用爪子拔出竹管口上的塞子,将寄魂木塞进了竹管内:“幸好这应声虫最嗜吸食阴气,若是没有阴气就养不活它,将这根寄魂木送去跟它作伴不是正好?
既不用发愁如何化去缢鬼身上的阴气,又能省下那笔布施给庙里的人事,这样一来岂不是一举三得之事?”
“可是贤弟,这只有两得啊?”
“奥,第三得就是让那个缢鬼王士廷教应声虫多学两句人话,别成天老是‘味不佳,甚咸’得重复个没完,最好再能学会两句小曲儿,这样咱们以后闲着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听曲儿解闷。”
说着,胡三他一晃脑袋,张开宽嘴巴咿咿呀呀得唱了起来:“妈妈娘好糊涂,东院的姐姐……”
见小狐狸正举着竹管唱得起劲,杨从循他偷偷拿眼瞄了一眼一旁的杨四。
而后者立刻就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瞧这意思像是在说:“胡三爷他是得道的狐仙,这品味与凡人不同可以理解。
我杨四是ròu_tǐ凡胎可受不起这个,少爷您可拦住了胡三爷,今后千万别让他当着咱们的面听那倒霉遭殃的虫子唱曲儿。”
又咿咿呀呀的唱了两句,小胡三忽然停下来用爪子挠了挠脑门:“哎,接下来该怎么唱来着,我怎么突然忘词了?”
只见那杨从循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捏住胡三那只正在挠脑门的爪子。
“既然贤弟一时忘了,那我们改日再领受这雅音不迟。眼下时候已不早,咱们不如先去吃老齐家那顿酱肉席面去?”
一听杨从循提起酱肉二字,小狐狸顿时就乐得牙不见眼,将手中的竹管掖在蓬松大尾巴中,随手挑了几根长毛胡乱一捆:“杨兄说得极是,先吃午饭要紧。”
说完,胡三他又用爪子一擦嘴角流下的哈喇子,急急火火得补充道:“两份酱鸡。”
“一定,一定!”
杨从循他让小胡三馋涎直流的样子逗得是哈哈大笑,连忙挥手示意杨四背上包袱,随手带上客房的房门,三人直奔那齐家酒肆而去。
就在三人离开之后不久,这客房所在的后跨院另一头忽然脚步声响,接着就有一人满脸怒色得从院廊尽头拐角处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