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们是如何说的?”云娇问道。
“我家那没用的说,她们不光不想归还那画,还对他答应娶木槿颇为不满,说是便宜他了。”蒋氏愤愤不平的道。
“除此之外,可曾说旁的?”云娇又问。
蒋氏顿了片刻,摇头道:“这倒不曾。”
云娇点了点头,眉头微蹙,垂目思忖着不曾言语。
“九姑娘,你说这可怎生好?”蒋氏忧心忡忡。
云娇想了想道:“不如……我去试试看吧。”
“这多不好意思,叫姑娘费心了。”蒋氏站起身,面上满是谢意。
“蒋嫂子不必客气,往后木槿还要拜托你呢。”云娇笑了笑起了身。
蒹葭忙去打帘子。
陈画竹此刻还?头耷脑的站在院中,捂着耳朵的手放下了,想来是不痛了。
抬眼瞧见云娇出来了,忙站直了身子垂头道:“九姑娘。”
云娇脚下顿了顿,走上前打量他:“陈画师,我问你,你可是自愿娶木槿的?”
“愿的愿的,我自然……”他连连点头,话说一半忽然想起什的来,扭头瞧向蒋氏,便又耷下个脑袋,如同个憋气的狗子一般,不敢再说下去。
“望看他这个?形样子。”蒋氏撇唇嫌弃的小声骂了一句。
“那当初是谁叫你威逼木槿来打探我的消息的?”云娇平静的看着他,对于此事她心中早有猜测,只是想听他说说其中细节。
“是……是二姑娘。”陈画竹目光闪烁。
蒋氏上前照着他腿子便是一脚:“个现世报,还藏着掖着的,再朝我说些没根的话,我把你个耳朵揪下来下酒吃!”
她虽不知实情,可知夫莫若妻,一瞧他的神情,便晓得他是在撒谎。
“是……是我先去找的春分。”陈画竹不敢再说瞎话。
原来,他那时成日里碌碌无为,觉得自己空有一手好画术,却不得人举荐,正是郁郁不得志之时。
恰逢春分与谷雨大着胆子来找他作画,后来被木槿撞破,他一时糊涂做下了那番事。
到了那日夜头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该更进一步才是。
他这些日子在这帝京城之中,日日瞧着那些勋贵子弟挥金如土,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当真是眼热的很,可那又怎样?他仍旧只能在把家混口饭吃,这般苦苦熬着不知何时是个头。
想外头那些人身上随便掉根汗毛下来都比他的腰粗,须得想个法子来结识他们,不然这一世都翻不得身。
思来想去的,只有从把家这个二姑娘把云妡身上下手。
把云妡是把家的嫡长女,虽说比不得那些郡主、宗姬之类的尊贵,可在这帝京也是个名门闺秀,时常受邀于各家的聚会、雅集,与那些名门贵女姐妹相称,若是请她开口替他说上几句好话,定然能让他声名大噪。
便是不能如愿以偿的名盛帝京,最起码也能多上几桩生意,也好多赚些银两,何乐而不为?
他打定了主意,却又添了新的苦恼,他要如何去求把云妡?
塞银钱?他囊中羞涩,拿不出多少来,便是拿出全部家当,把云妡定然也是瞧不上的。
人?更不行,把云妡又不是男子,再说他也没得那本事拿出个美人来。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他忽然想起木槿来,这不是瞌睡送来了个枕头吗?木槿便是那个有用之人。
今朝瞧着,这把家二姑娘与九姑娘似乎不睦,他猛地一拍大腿,这便是破绽,也是他的机遇!
于是,他便到把云妡院前毛遂自荐,说木槿与他是旧相识,他能差她替把云妡办事。
不过,他做出的那般龌龊事,倒也不曾糊涂到对把云妡和盘托出。
最初,谷雨是不叫他进院子的,那般事她最清楚,哪来的的什的旧相识?满口胡言!
她开口便要将他直接打发了,在院门口僵持之际,春分出来打圆场,这才进去通传了把云妡。
把云妡是把府的嫡长女,自幼便很得母亲连燕茹的器重,连燕茹对她也是寄予了厚望的。
从四岁起便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理清纷繁复杂的账目,如何把持家中各项事务,如何识能够透人心,又如何才能加以利用。
把云妡很聪敏,也不负母亲所望,极为出色,在外头名声也是极好的,她恰好正照着母亲平日里所教的,研习府中各人的性子,想摸准了该如何拿捏她们。
她母亲嫁过来之前那些事,她也是有所耳闻的,虽说云娇与钱姨娘日日躲在院中不出来,她还是瞧她们不顺眼,总想着将她们揪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只是云娇防备的严,除了给祖母请安便成日里闭门不出,翩跹馆院门更是关的水泼不进,她一直不得机会拉拢翩跹馆的那些下人,对云娇与钱姨娘的性子也是知之甚少,只晓得云娇爱笑不爱开口,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她们的反感。
听闻陈画竹能在翩跹馆之中安插眼线,且还是云娇贴身的婢女,她自然是动了心思,恰好可以试试母亲教她的那些法子可管用。
至于替陈画竹招揽些生意那不过是举手之劳,二人当即一拍即合。
云娇听完其中缘由,缓缓踱步,思忖片刻又问道:“那在我外祖母家,木槿所做的那些事,又是谁安排的?”
她可不曾忘了,那日沈长东调戏她,木槿是故意安排简蒹葭去接谷莠子,而她自己则避开了。
木槿只是按照陈画竹的意思去做,那背后指使之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