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剩下了另一个可能了:如此行为,是韦舟扬自以为是的结果。
就是韦勋亲自披挂上阵,元幼祺都不惧他,何况韦舟扬那个有勇无谋又自以为聪明的?元幼祺暗自冷笑。
她本不欲难为韦家,可若是韦家人执意作死,那便怪不得她狠手无情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早朝。
“陛下!臣有本奏!”丹墀下靠近殿门的位置, 一个人越众而出, 抱着笏板, “扑通”一声跪在了大殿当中。
元幼祺端坐在上方的龙椅上, 眉头微蹙。
借着垂旒的缝隙,她看到了下面的人, 是一名御史。
又是御史!元幼祺心头划过不快。
只要御史抢出来要说话,必定不是什么好话。早知如此, 刚才那句“无事退朝”就该早些说出口。
元幼祺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撇了撇, 其实很不想搭理他。
“卿想奏什么?”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这名刘御史就等着皇帝的这句话呢, 闻言,一股脑道:“臣要参一个人!”
“说!”元幼祺的口气中已经带出不快来。
然而, 那名御史却像是没听到一般, 大声道:“臣要参襄阳郡王元君舒!”
在场群臣闻言,皆是一震。而站在班中靠前位置的元君舒,则只耸了耸眉峰。
元幼祺早就料到这些御史大人们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听到元君舒被拎出来参,不急也不恼, 反冷笑道:“那么你便说说, 襄阳郡王做了什么事, 让你来参?”
皇帝的话,显然已经透出了不认可的意味,大有“襄阳郡王做了什么碍你们眼的事,让你们眼热,跑到朕这儿来煽风点火”的意思。
在场的众臣, 都是宦海浮沉历练出来的,这样的语气,以及对襄阳郡王显而易见的袒护,他们不可能听不出来。那位刘御史也不是个傻子,皇帝一开口,他就知道了皇帝的会站在哪一边。
但是,即便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他想如何是一方面,最终会如何,却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得了的。君臣博弈,从来看得是“势”在哪一方,若用势得当,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得低头服软。
何况,就算退一万步,皇帝最终占了上风,也不能拿自己怎样。大魏祖训,不得责难言官。皇帝也得老老实实地遵从。
想到既可以参看不惯的权贵,更能有机会教导皇帝如何为君处事,刘御史的内心里便极为自得,那番事先就设计好的言辞,说得更加顺口了。
“襄阳郡王身为女科主考官,不检点自身,对考生徇私。臣以为,其忝为考官!请陛下明鉴!”刘御史言罢,向着元幼祺深深拜了下去。
“徇私?”元幼祺淡笑,“怎么说?”
刘御史闻听皇帝肯追问下去,心里更踏实了两分,直起身又奏道:“据臣所知,那日女科会试结束,襄阳郡王的马车自学宫正门而出,却为一名女举子停驻,并邀那名女举子登车同坐。”
他顿了顿,又道:“陛下请想,彼时学宫前并不止这一名女举子,而襄阳郡王唯独为其停驻,甚至将郡王府的车马与其同享。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试想私底下襄阳郡王与那名女子又该如何?而襄阳郡王为女科主考官,竟对自身行径不检点若斯,臣实在不敢设想,其为国家选拔人才,会不会有所偏私!请陛下明鉴!”
元幼祺就知道,当日那件事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她其实也挺奇怪元君舒与周乐诗究竟是什么关系的,但这种话,实不适合拎到明面上来问。
而且,她也挺想见识见识面对来自御史的诘问,元君舒会如何应对。虽然,她心里笃定得很:元君舒不会徇私。
“襄阳郡王,你怎么说?”元幼祺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刘御史,而是转向了一旁的元君舒。
元君舒一如元幼祺所期待的那样,仍是一派淡定,出班躬身道:“陛下,臣有几句话,想问刘御史。请陛下恩准。”
“准!”元幼祺简道。
元君舒谢恩罢,便转向了刘御史,朗声道:“请问刘御史,方才你所言‘据你所知’,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
刘御史原以为她会直言狡辩,浑没料到竟先问出了这个问题,怔了怔道:“当日学宫大门内外的举子,和诸从事、卫兵都看得清楚……”
“那么,请问刘御史可在其中?”元君舒追问道。
刘御史张了张嘴,接着又闭紧,脑中快速思忖着该如何答对。
元君舒却是不肯就此放任他想出应对的说辞的,紧接着便道:“可见,刘御史也是道听途说的?”
虽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口气。
元君舒说罢,向元幼祺再次一躬身,道:“陛下,太.祖昔年有训,我朝之所以设立御史,便是为了据实秉公,监察百官、警醒天子。至关重要在于一个‘实’字!而刘御史只是据道听途说的言辞,便推测臣徇私枉法,此实已违背太.祖皇帝对御史之定义!”
元幼祺暗暗好笑,心道自己这个侄女还真是一板一眼,连驳斥个御史的胡说八道也要拎出太.祖皇帝来垫背。也不知她平素是不是每日闲暇时光都用来背诵律典训令了。
刘御史听了元君舒的话,张了嘴刚要辩驳,就又被元君舒抢先噎了回去:“刘大人也是正经读书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