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地归来的落魄书生走在临安府的大街上,举目四望不禁有些疑惑……
……他不过回家守孝三年罢了,可不过短短三年,这临安府却已经变得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大街上人们身上穿的料子变了,变得华丽许多。
曾几何时代表着富有的绫罗绸缎已经很难再看到,取而代之的是华丽的织锦……
而普通百姓身上虽仍不见丝织品,但人们身上的颜色却变得色彩斑斓起来,而且仔细看的话那布料的质量也是非常不错。
就连最贫贱的走卒贩夫也换上了厚实的粗布衣裤,脚上也都穿上了厚实的千层底。
原本按照落魄书生的预计,他这身落了补丁的文士服应该比较能混入劳苦大众才是,可现在的他走在大街上却额外的显眼起来……不是因为穿得太好了,倒是因为穿的太差了。
就连刚刚过去的那个挑夫身上都穿着簇新的厚实粗布,虽然粗劣但布料的颜色也还算新鲜,身上至少也没落补丁。
这样对比下来,反而是落魄书生的衣着太过寒酸了些。
可这落魄书生却与常人不同,不仅不觉得害臊却反而还有些欣慰。
“国泰民安啊……”落魄书生颇为感叹的笑着。
不过他对周围的景色到是没怎么在意,他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那个号称“收了雷公电母从此用上了雷电”的那个地方——临安大剧院。
走到街口又找人问了方向,落魄书生就走上了大道,可这一上大道他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那高耸挺拔的看楼!
之前在小巷子里的时候巷子还比比较窄,两旁的屋檐都快搭到一起了,挡住了上方的视野。而现在当落魄书生来到大道上之后视野不再受限了,这才看到了此时临安府内最高的建筑物。
“嘶……此楼怕不是有三四层高!?”落魄书生有些不可置信道。
“嘿?我说这位,您这是刚来临安?连这看楼都不知道?”旁边蹲在墙角嗑瓜子的闲汉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说道说道?”
“哦?看来所知甚多?”落魄书生顿时来了兴致。
“多是肯定的,但知道的也不是我一个人……我也就讨口茶水钱,不过分吧?”那闲汉说着也没在意,也没站起来,依然蹲在那里磕着瓜子,看来真的只是想赚点茶水钱。
说来也是,落魄书生穿成这样看起来也没什么油水,难怪那闲汉提不起兴致。
“那我倒要好好讨教讨教……听闻昨日这看楼之上电闪雷鸣,什么雷公电母出现与人斗法,可是真的?”落魄书生试探着问道。
“嘁!你从哪听来的?得亏您碰到我了,不然贸贸然问别人怕不是叫人笑掉大牙……”那闲汉说完也是哈哈大笑,后槽牙都快笑出来了。
“……”落魄书生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不过后来还是强行忍住了没有发火。
“……对不住了,几天没听相声了,冷不丁听到您这事儿可有些忍不住了。”那闲汉将剩下的瓜子往兜里一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我说爷们,这事儿大街上的人都知道,我就不收你钱了,不过我讲的绝对跟他们说的不一样。”那闲汉一脸认真的说,“雷公电母什么的就是扯淡,咱或者半辈子都没见过那些神神鬼鬼的……但这电却是真的。也不知那肖大公子施展了什么神通,反正这天上的闪电就乖乖的躺在铜线里,通到灯里灯就亮。”
“这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那闲汉低头皱眉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道,“想起来了!这叫……科学!”
“科学?”落魄书生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学问?”
古代词多是一字一词,所以科是科、学是学。而现代词语不同,单字词已经少之又少了,多半是双字以及双字以上的词语为主,所以意义和理解上与古人多有不同。
所以在落魄书生看来,“科学”两个字捏在一起理解的话应该是“科举之学问”,而那闲汉口中的“科学”却明显指的是类似“心学”、“理学”这样的学派。
这“科学”学派他可是从未听说过。
“那我就不懂了……反正说是学会了这科学,就能驯服天上的雷电了。”那闲汉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怎么样?我这你没听过吧?告诉你,那仙云台开业第一天我就蹲在那卖座儿了!这里里外外管事的不管事的我都混了个脸熟!”
“哦?”那落魄书生似乎还有些不信,“学了学问还能会法术不成?”
“谁知道呢。”那闲汉摇摇头,“至少在我看来,这不是法术就是仙术……若不是我与那看门儿的没事聊几句,说是神仙手段我也信了。”
“……那你可知那懂科学之人在哪?”落魄书生问道。
“嘿嘿,这个嘛……”闲汉忽然吞吞吐吐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落魄书生。
“接着!赏你的!若让我满意了还有赏!”那落魄书生从腰上解下一串钱来扔给那闲汉。
原本以为那闲汉就要感恩戴德热情的将自己带去那懂“科学”之人面前,可那闲汉虽然接了钱,却有些看嫌弃的样子。
“才100钱……算了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也知道这人没什么油水了……”
嘴里嘀嘀咕咕的也没压小了声音,仿佛就是说给那书生听的一样,倒是让那落魄书生又羞又怒。
其实也难怪那闲汉嫌弃,这临安城里的物价年年涨、月月涨,三年之前的丰厚赏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