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里发出的是不屑的声音,脸上和眼中却是要溢出的欣慰和宠溺之色,郑建国脸上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大口吃着包子,他能感受的到老人对自己的满意,不止是自己比那几位没见面的师兄师姐要年轻。
虽然。这个年龄是他这会儿最大的优势,特别是放在医科类院校里面来说,单单现在学院里学年最少的药学都要四年,而他报的这门更是五年学制,当然这都比不上他记忆中动辄六年七年的时代——
十六岁的研究生!
郑建国一夜做梦笑醒好多次,每当他处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就要进入睡眠状态时,他都能因为想到考上研究生,而被自己的窃笑声惊醒,然后望着窗外树影月明的夜空继续傻乐。
嗯,这真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轰隆~轰隆~”
迷迷糊糊中,郑建国发现满天的星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压到了头顶的乌云,剧烈的摩擦中电光闪现着好像随时要劈下之际,便听到一个仿佛从九天传来的呼唤:“郑建国,郑建国,开门!”
睁开了发涩的眼皮,星空不见了,乌云不见了,随时降下的雷霆也没了,模糊的玻璃窗户上印着个魏建然的大脸,看到他从床上坐起后砰砰的敲起了窗棂子,还伸出手腕上的表用手指戳着:“几点了你还在睡,十点了!”
“十点了?”
瞅着手腕上的魔都表,郑建国吓了一跳,他是惊讶于自己还能睡到这个时间,想以前在家里时都是六点就爬起来了,便翻身找出褂子套在了两道筋背心外边。
好在这时人们对于短裤并不惊讶,夏天的时候不光是大老爷们会穿露出大腿的裤衩,就是女同学们也会大大方方的穿起,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释放着青春的活力。
“我从七点到现在来三趟了,都见你门插着敲不开,你再不开我就要叫人去砸门了。”
进了门看着郑建国穿着裤衩踩着凉鞋的打扮,魏建然用手一指旁边的裤子开口道:“穿上说,前几个月的小木匠知道吧?”
“知道,那是我的偶像。”
郑建国捞起床头的裤子穿上说着,魏建然脸上闪过了惊讶的露出了笑:“嗯,那就好,按说小木匠的条件比你还要差点,人家以初中文化自学了到大学的全部课程,更是凭借优秀的成绩和成果被录取成了研究生,当然你比他也是不差的,十六岁的研究生——”
“您想说什么?”
郑建国没想到会有人拿自己和小木匠比,要说他能从大一考上了研究生算是夸张的话,那么这位小木匠就是传奇,人家以初中——确切的说是高小文化自学了从高中到大学的全部课程,并且在去年就凭借着有异的成果考上了研究生。
比郑建国带着个课题报考研究生还要夸张的是,那位大哥则直接带着篇论文成了研究生,人家研究的领域还是这年月最受追捧的数理化,于是全国上下就掀起了股学习的风头,所以郑建国便拿来当了偶像。
“我想说——”
魏建然眨了眨眼开口说起,只是说了几个字又想起这不是自己的意思,她只是个传达者而已,当即改口道:“确切的说不是我想说,是学校想把你的事迹报上去,不对,是教改组组长,就是昨天调查组的组长省委会办公室副主任邱组长的意思,他想把你树立成齐省的典型,而副组长,就是那位卫生部周处长则希望能在改制完成后上报,理由是现在研究生的录取工作还没结束,第一书记就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这是邱组长想在改制完成前把自己考上研究生的成绩留在省里,而周处长则是想在改制完成后把主管从省里变为部里,也就是把成绩变成部里的,郑建国发现自己竟然瞬间听懂了魏建然要表达的东西,那么这个二选一的选择题就没什么能选的了。
邱组长是省委会办公室的副主任,省委会这仨字放一起怕是很多人搞不清什么单位,而把这个单位的全名说出来,只要是国人就能知道这个部门的概念:省革委会办公室。
革委会的主任是第一书记,这会儿可没有高官一说,而是从第一开始往后排的分工不同,那么邱组长是这么个办公室的副主任,单论重要性来说,可是比部里的某个司级副主任大多了。
再加上郑建国家又是齐省的,哪怕到时候他飞到共和国外边去,那家总是带不走的,县官现管都能算的上,即便放在管理体系上来说,书记们在一地的时间待不长,四年八年的总会要走,但是像邱主任这种在办公室排名不靠前的,怕是想走也走不了,搞不好提拔下还能下到地区里面任职。
“现在研究生录取工作还没结束,但是不代表就还有人能像我一样考上研究生。”
郑建国瞬间做出了选择,瞅着魏建然说过便是眉头一皱,望着满脸愕然的魏科长继续开口道:“即便是到时有那比我年轻还考上了研究生的,也是在我后面才录取的,按照录取排序来说小木匠第一,我第二,后面不论是谁,不论年龄多小,都是第三。只是魏老师,我这个人的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于表达——毕竟我年龄有点小,对吧?”
“你年龄是小,可是你并不是不善于表达——”
脑海中泛起自打见了这货第一面时他开出的要求,魏建然的内心便不想认同他对自己的评价,再联想到这两天学院里的风起云涌,为了能让自己报考的导师不出问题能顺利招到自己,甚至是把揭帖都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