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最后的清晰片段是贾轲那张猥琐的嘴脸,傅云书原本在被窝里裹得温热的身体骤然冰凉,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上藏着的簪子,却发现自己也浑身赤/裸。
傅云书几乎抑制不住地浑身战栗,直到身边躺着的人动了动,一条胳膊绕过自己的身体,将自己轻轻环住,道:“醒了?”
这声音沙哑而低沉,落入傅云书耳中,却胜过世间最灵验的药,一下子便教他通体舒畅,他长长地松了口气,睁开眼睛,侧过头,看见寇落苼正支着脑袋看着自己。他张嘴欲言,一时竟不知为何发不出声,咳嗽了几下,才勉强出声,道:“寇兄,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暗暗惊诧,寇落苼却不知为何没有半点迷惑,他淡淡地道:“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傅云书转着眼珠子努力回忆,可无论怎么想,记忆都断在他对着贾轲竭力举起簪子的那一刻,“我只记得……我想拿簪子杀了贾轲来着……”
寇落苼道:“就你那点斤两,还妄想着光拿支簪子就能杀了贾轲?”顿了顿,他沉声道:“你其实是想自戕,是吧?”
傅云书无言以对。
想起自己踹门而入时看见的场景,寇落苼心底窜起怒火,他勉力压制住,淡声道:“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要……你怎么这么傻?”
傅云书心虚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寇落苼气得想敲他脑袋,好让小县令混沌一片的脑瓜能清醒清醒,手都要碰到他的脑门了,却还是泄去了大半的力气,只轻轻一弹,道:“以后不准这样。”
“哦。”小县令低低地应了一声,又问:“那你后来把贾轲怎么了?”
“没怎么,”寇落苼淡淡地道:“他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就暂且先留着他的狗命,现在应该还在原地昏着,等你清醒了再处置。”
“云间寺与鸳鸯馆勾结,搭上贾轲做靠山,略卖无辜少年供人玩乐,多年来不知残害了多少人的x_i,ng命,这样的滔天大案,我必须马上上报知府!”傅云书说着就要起身,谁知腰一动便是剧烈的酸痛,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自己印满了点点红痕的身体。
傅云书傻眼了,木j-i一般怔愣了许久,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寇落苼,“寇兄,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终于注意到这事儿了?”寇落苼幽幽地道,他往枕上一靠,左手扯着被角将自己的胸膛轻轻掩住,抬眸,如同天底下所有被夺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一般,眼中盛满伤心与委屈,哀怨地道:“我还当县主大人要始乱终弃呢。”
傅云书浑身一颤,“始……始……始乱终弃?!”
寇落苼抽了抽鼻子,并不答话。
傅云书急了,额前飚出几滴冷汗,结结巴巴地道:“寇兄,我……我……我们……究竟发生什么了?”
“什么?你都忘了?!”寇落苼立时激动,一把甩开胸前遮掩的被子,露出同样印满红痕的上半身,“你……你把人家折腾得死去活来,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就什么都忘了?!”他背过身,把脸埋进手掌间。
傅云书讷讷地看看他背上鲜红的挠痕,又低头看看自己沾染了些许血迹的指甲,“寇兄……”
寇落苼不理他,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哭了。
傅云书一时心酸又心疼,也不顾自己不着寸缕,扑上去从背后将寇落苼抱住,掷地有声地道:“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阿江真的很严格。
第77章 狐娘子(三十九)
“负责?”寇落苼立时扭过头来, 眼底干干净净, 不见一点s-hi润,“怎么负责?”
怎么负责?两个大男人, 总不能成亲吧……傅云书一时语塞, “呃……这个……”
寇落苼不过一时兴起逗小县令玩玩, 见他一脸着急为难,忍俊不禁, 道:“先起来洗洗干净。”说完丝毫不避讳, “腾”地从被窝里站起来,光着身子走下床, 随手从地上捡了块布往腰上一围, 下了锁, 开了道门缝对外头说:“我们要沐浴,把热水拿来。”
他早就吩咐过,因此热水是准备好的,没一会儿就提了过来, 寇落苼将几桶热水倒进浴桶里, 大大方方地一把扯下腰间围着的布,扭头对上傅云书目瞪口呆的表情, 忍不住笑道:“还喜欢吗?”
傅云书呆呆的刚要点头,冷不丁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原本就绯红的脸颊又热了一热, 闷声不吭地缩进了被窝里。寇落苼走过去掀开被子,将他抱起来, 傅云书刚要挣扎,就被他单手握住两只手腕,道:“别闹。”
酸痛难耐的身体在浸入温水后终于得到了缓解,傅云书刚要舒一口气,便觉身后某处似有异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甬道缓缓流下,他随手一抹,伸到眼前一看,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液体,自醒来后便空白一片的大脑震颤两下,终于回神。他愣愣地抬头,望着眼前坦然自若的寇落苼,嘴角抽搐两下,“你……”
寇落苼体贴的替他揉了揉腰,道:“我先前没能克制住,你身子不要紧吧?”
傅云书:“寇落苼!!!”
按着气急败坏的小县令把人从里到外洗干净了,给他套上新衣服,再喂了几个馒头,寇落苼才放心带着他出门。悦来客栈门前停了辆马车,也是他早就吩咐了准备好的,担心傅云书身体不适,正想把人抱上去,却被小县令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