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祖宗!”
窗外黑气已愈来愈浓,整个院子仿佛都被从玄天宗之内隔离出来,声音愈发猖狂:“这具身体太过破败,早已不堪用了。倒要多谢你等强行招魂——那具身体力量着实不错,如今既然叫我循了踪迹,自然没有便宜别人的道理!”
“孽障,你可知他是何人!他与那天阙圣君关系匪浅,你若动了他,就不怕圣君与你不死不休吗?”
玄空仙尊目色一紧,终于不再顾忌,高声呵斥一句,仙力震开浓稠黑雾,却转眼便被再度围拢。
话音未落,众人错愕震惊的目光便纷纷投了过来。玄空仙尊却并未再度开口,只是长叹一声,难得懊恼地重重一拂袖:“毕生算计,竟着了这魔道孽障的道!”
他原本不欲点破这件事,是不愿叫众人再对苏鸿渐生出什么误解。那圣君对苏鸿渐分明不只是驱使,无论在当初云梦幻阵中因其身死而险些爆发,还是后来屡次忍不住出手回护那人身体,分明都透着难易忽略的深刻情愫。
以他所观,苏鸿渐只怕对圣君并无倾心,两人也注定殊途异路,只怕圣君正是苦求而不得,才做出这样痛下杀手、抢夺尸身的疯狂行径来。
若是这不知来路的魔头再去占了那句身体,圣君激切起来,天阙说不定还有多少地方要遭祸殃。
“圣君是谁?不知道!”
他言辞激烈,那声音反而得意更甚,遥遥圈定了个方向,黑雾便滚滚而去,声音依然隐约传来。
“我管他是何人?老夫魔功大成之时,你那圣君只怕还在娘胎里!如今你们那个魂魄被锁在摄魂阵中,就已成了老夫掌中之物,任我搓圆捏扁。你等若是有一个敢妄动,就等着他被老夫捏得神销魂碎、万劫不复罢……”
众人心中猛然一沉,终于彻底醒悟了一直以来的过错。
清虚道人面色忽变,折身便要赶回屋中,却见空荡荡的屋子里骤然亮起耀眼银芒。
滚滚魔气将门窗都彻底撕碎,近乎狂暴的力量仿佛失了禁制,不顾一切地汹涌波动,叫人心中平白生出浓浓寒意。
“鸿渐!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不逼你,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心中陡然生出浓浓寒意,清虚道人瞳孔紧缩,嘶哑喊声冲破喉咙,却终归晚了一步。
激烈的漆黑魔气彻底爆开,将院中景致尽数冲垮,转眼化为齑粉。
院中人胸口巨震,面色陡然苍白,鲜血拼命自口中涌出。竟是全然禁不住这样强横的力道,身不由己地倒飞撞出,不及挣扎便瞬间昏死过去。
玄空仙尊连退数步勉强站住,胸口急促起伏,尽力平复下胸中血气,眼中却已显出怆然。
“一错再错,竟至于此……”
他长叹一声,踉跄几步恍惚转身,才要御剑而起,耳旁却忽然听见清脆的铃铛声响。
这样的声音他似乎有些熟悉,玄空仙尊心中莫名腾起隐约预感,才要细听,识海深处却忽然搅起滔天风浪。
玄空仙尊身形一震,目光骤然收缩,却已身不由己地沉沉倒了下去,耳旁隐隐约约传来欢天喜地的奇异人声。
“宿主宿主,我帮你把那个老家伙打昏啦!魔气弹有技能缓冲,你快先藏好……”
虽然说得分明是人族的语言,声音却极为奇特,说的词汇也一个都听不懂。
玄空仙尊深吸口气凝住神魂,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却终归抵不过识海翻天覆地的搅动,眼皮无力地坠沉下去。
魔尊神魂已然自爆,众人又都受伤昏迷,那不知来路的魔头又已远去,哪还会有什么声音。
大抵——只是濒死之际的古怪幻觉罢。
苦笑一身,意识终于沉入混沌。魔气散去,一切都渐归宁静。
一道完好无缺的神魂小心翼翼从那片废墟中钻了出来。
……
“确定都昏过去了吗?”
神魂上还打着以伤代伤的烙印,苏时连皮都不敢擦破,几乎是摒着呼吸从那一片废墟里蹭出来。见到一地的人影,却也被自己的杰作给吓了一跳。
摄魂阵对于原世界的魂魄几乎致命,对宿主来说却不算什么。最多就是被关上一阵,等着那个要折磨自己的人将魂魄度入阵中,就抓来狠狠揍一顿逼他放人罢了。
可他却等不起这个时间。
昨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自家爱人只是把他弄丢了一次,就被吓得险些让他第二天没能下来床。现在他只是睡了一觉,居然就把神魂给弄得不见踪影,若是再不及时回去,说不定以后都不要想从床上下来。
主系统会限制宿主的力量,只用经验点买不到什么趁手的武器。他正在发愁,系统却已勤勤恳恳从牢笼中钻出了一条极不起眼的通道,一直挖到了一片纯黑的空间,空间里居然还藏着一大把员工限购的魔气弹。
通道极狭窄,又刚刚打通,宿主这样过于庞大的数据还难以通过。系统钻进去把魔气弹偷了个j-i,ng光,怕威力不够索x_i,ng一气引爆,就成了眼前的情形。
“都昏过去了!”
系统还没从偷地雷的兴奋中缓过来,兴高采烈地绕着他叮当作响。苏时不由失笑,抬手把铃铛收回来,轻拍两下:“模糊掉他们的记忆,我这就回去,他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他没有办法一起封印住这么多人的记忆,却至少能趁着难得所有人昏过去的机会施以影响,叫这些人从死胡同里绕出来,不再一味纠结于此,甚至生生逼出无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