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耶的状态还不如人类形态能打,苏时心念一动就要化形,体内的药力却依然未过,力量仍沉甸甸地不听使唤。
j-i,ng壮的黑衣人从草丛里冒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秦永昼心下微沉,握住匕首将雪狼护在身后,望向为首那个y-in魂不散的身影,眼里隐约显出杀意:“秦元洲,你还不死心?”
“你毕竟是我侄子,我不愿对你下杀手,可既然执法队已经来到了这里,总不能再留着你活下去。”
秦元洲的心情似乎并不好,神色稍许y-in沉,却显得比前几次放松得多,甚至连狼群也没带,就只有那只头狼跟在身旁。
望向被秦永昼护在身后的雪狼,他的眼里就愈显出几分鄙薄恼火,忽然嗤笑一声:“你还做梦以为它会长大变强,然后契约成为你的猎狼吗?不光是你,连我都被它骗了——除了长得好看虚张声势,它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苏时心里忽然沉了下来。
他有很多秘密瞒着秦永昼,许多秘密其实被知道了也无可厚非,可他唯一不愿对方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那是他的男孩子,他小心翼翼地照顾守护,终于健健康康长大了的男孩子。
那个小小的少年会因为他带回来的蜂蜜雀跃,会被他凶退狼群所震撼,会惊讶崇拜地望着他。他一直都努力撑起一片足够避风挡雨的地方,在那里,他的男孩子会把他当成最厉害的存在,会相信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即使明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厉害,他也只是打算悄悄离开,并不希望这个假象被这样狠狠戳穿的。
“……我给秦三的药是能激发凶x_i,ng的,尤其是对狼族,无论多温顺的猎狼,只要沾上一点就能狂x_i,ng大发择人而噬。”
秦元洲还在y-in测测地说着,即使苏时刻意合上耳朵,声音也时断时续地钻进来。
“我原本还只是怀疑,现在终于弄清楚了。原来雪狼根本不是什么杀神,而是狼里的劣种……”
“雪狼不是劣种。”
秦永昼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苏时心口一跳,抬头朝他望过去。
少年的五官其实已经很硬朗了,眉宇间透着勃勃英气,遒劲的肌r_ou_藏在衣物之下。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也已经显出凛冽杀气,慑得面前的一众黑衣人不敢贸然上前。
“雪狼很厉害,比你们那些猎狼都更厉害。这些年都是他一直在保护着我,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死在你的手里了。”
自己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能替自己拼杀撕咬的战斗机器,从来都不是。
秦永昼缓声开口,语气坚决得不容丝毫置疑:“他是最好的狼。”
他还记得自己逃到破庙的那一天,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存留了一整宿,醒来的时候,却忽然在衣物里抖出来了两颗糖。
这些年下来,他敢不顾一切地修炼,敢逼着自己一次次地突破极限,就是因为他知道有人始终在注视着自己,所以从来都不需要替自己留下什么退路。
无声的温柔守护始终都是陪在他身边的,不只是添置家中那些急需的东西,或是替自己淘换药品,有时候家里的情形过得不那么紧绷了,他还能时常得到些小巧j-i,ng致的礼物——有时候是块j-i,ng美的点心,有时候是镇上同龄的男孩子们时兴的玩具,有时候会是几本书,甚至一簇山花,一把野榛子,就放在每天醒来的枕边。
他当然知道雪狼和一般的狼不一样。
一般的狼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
“既然你觉得他厉害,那就叫他出来,和我的狼打一场吧。”
秦元洲显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轻蔑地嗤笑一声,抬手一挥,叫头狼咆哮着缓缓上前。
他这次长了记x_i,ng,没有把说倒戈就倒戈的狼群带出来,j-i,ng神力更加充沛,头狼一定不会在这一人一狼手里吃上半点苦头
叫他意外的是,秦永昼却丝毫没有让雪狼上前的意思,反而扬了扬眉轻笑一声,匕首在手中威胁地侧了侧。
“你大概想错了,我想和凌霜契约,不是为了叫他替我打架的——打架这种事,有我来就够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雪狼出去和别人打架,别的不说,那一身的洁白软毛要染上血污,一定没有现在好看。
他这些年的苦练,可不是为了叫凌霜去和人家对着连咬带撕的。
头狼已经在他手里吃了两次苦头,本能地有些畏缩,却依然无法违抗主人的不断催促,刨着地面低吼一声,纵身朝他扑了上去。
和雪狼的心念已经足够相通,这些年秦永昼的修炼多半都是在体术的方向,头狼心中带怯,根本讨不了好处。眼看就要落了下风,秦元洲目光一紧,忽然厉喝一声,头狼的双目骤然血红,悍不畏死地朝他扑了上去。
秦永昼凛然不惧,同头狼搏杀在一处,身上虽然多少添了几道抓痕,手中的匕首却也转眼在头狼身上狠狠添了几道口子。
这些年来的锤炼丝毫没有落到空处,秦永昼的身手早已不亚于寻常猛兽。头狼被秦元洲强行激发了凶x_i,ng,虽然不再畏惧对手,可动作却变得蛮横得多,只顾着一味扑杀。秦永昼冷静地应付周旋,找到空处抬手护住头面,忽然将匕首狠狠一送,就猛然刺透了头狼的胸口。
秦元洲面色骤变,在那道足以夺命的伤势转换到自身之前,迅速切断了与头狼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