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锦也是见过这位秦嬷嬷的。
跟着秦嬷嬷的身后,谢云锦就进了吴家西院。
秦嬷嬷今日梳了一个简单利落的圆髻,发上簪了一支金光闪闪的金簪,两只手各戴了一支沉甸甸的银镯
虽说秦嬷嬷年纪已过半百,但走起路来,如脚下生风一般,连谢云锦都险些追不上她。
相比隔壁富丽堂皇的吴家东院,吴家二房所在的吴家西院,景致就没有吴家东院那样好了。
方才谢云锦站在西院的门口,踩在一旁的垫脚石上,远远看了一眼隔壁的吴家东院。
一排碧玉似的桂花树,桂花树上的银桂,散发着阵阵的桂花香气,味道很是好闻。
院里还有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丛。
除了一排桂花树之外,吴家东院的亭台楼阁,都是隐于树荫之间,颇有几分雅致。
刘氏出身英国公府,英国公府是东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门户,想必是刘氏把在东京城里的做派,搬到了这里来。
这也就难怪前些日子方氏过来拜访的时候,刘氏会瞧不上方氏那样的人了。
方氏的确出身江南氏族方家,但方家也仅仅只在江南氏族之间闻名,京里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只怕连方家是什么都不曾听过。
方氏贸然上门拜访,还是替自家姑娘说的亲事,一般的高门大户,又怎么瞧得上她?
谢云锦住在隔壁这些年,一直都是在仰望吴家东院,心想,若是她以后也能住在像这样的地方,这辈子,也就值得了。
“谢家三姑娘,我家姑娘急着见姑娘,如今怕是等着急了!还请姑娘紧紧跟着老奴!”
秦嬷嬷说着,又加快了脚步。
谢云锦“嗯”了一声,不得已也加快了脚步。
深入吴家西院的腹地,谢云锦才发现,吴家东院和西院,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走在西院的院子里,别说是树了,谢云锦连一盆花也不曾瞧见。
眼前所见,要不都是光秃秃的石子路,要不就是杂草丛生的草坪,还有就是已经干涸了的池子。
廊下行走伺候的丫鬟,也没见多少。
进了芜廊,又过了几条夹道,谢云锦终于到了吴幽云自己的小院,望海轩了。
吴幽云的小院之所以叫望海轩,不是因为在她的院子里,可以看见海。
而是因为吴幽云的小院里,种着一大片的白梅。
白梅盛放的时候,远远看过去,白茫茫一片,就像雪海一样漂亮。
以前白梅盛放的时候,吴幽云总是会邀了她过来荡秋千。
如今吴幽云快要出嫁了,这样的日子,只怕不会再有了。
进了望海轩里,只见吴幽云已经站在门槛里,等着她过来了。
“锦娘,怎么才过来”
因着在自己院里,吴幽云打扮得也不是那么正式。
梳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坠马髻,发上簪了几支用来固定住发髻的素银簪子,一身天青色的湘绣褙子,烟水色的挑线裙子。
谢云锦正要开口说话,吴幽云已经拉着谢云锦的手,进了屋里来。
“知道你今日要过来,我特地给你做了一碗樱桃煎,是你喜欢的!尝尝吧!”
吴幽云端起高几上头摆着的用青花瓷小碗装着的一碗樱桃煎,递到了谢云锦手里。
谢云锦接过樱桃煎,尝了一口。
“真甜,我一尝就知道是你做的。”
在谢云锦用着樱桃煎的时候,吴幽云又开口说道。
“锦娘,祖母已经为了我,写信去了金陵,给了老王妃,老王妃着人回信来说,她答应了祖母,要我尽早嫁过去,免除后顾之忧。”
“我今日之所以请你过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你我多年的朋友,若我一旦嫁去金陵,这辈子若是想要再见,除非你也嫁到金陵来。”
听吴幽云说起金陵,谢云锦忽然想起来,那日她见了范大娘子,范大娘子对她说的那些话。
范大娘子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吴妙云的人。
吴幽云陪着吴老夫人去过数次金陵,说不定听过那吴妙云,谢云锦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向吴幽云打听打听。
“幽云姐姐,不知你可曾听说过,金陵知府吴有仪家的三姑娘,吴妙云?”
吴幽云面上有些惊讶。
好端端地,锦娘怎么突然向她问起这个?
难不成锦娘又听说了什么不成?
她的确认识那位金陵知府的吴三姑娘,吴妙云。
那个姑娘在金陵城里,说出了名的娇纵任性。
因着她是吴知府家最小的女儿,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兄嫂姐夫,都疼着她。
吴幽云去赴过她的赏花宴,自然也识得她。
不过那姑娘和锦娘,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锦娘突然问起,到底是为那般?
“锦娘,难不成你也想结识那位吴家三姑娘吗?”
吴幽云问了谢云锦道。
谢云锦一顿,点了点头,就道。
“是,有人和我提起过,说我认识她,我就想知道,那个吴家三姑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范雅曾说,她和那位吴家三姑娘,是极其要好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个男人,彼此的友谊,也就此破灭了。
她想要打听清楚,到底那吴家三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吴幽云正要开口,就听见屋外,传来了秦嬷嬷的声音。
“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过来看你了,说是知道了大姑娘即将出嫁,心中舍不得大姑娘,特地过来看看大姑娘。”
吴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