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易头也不回的道:“陵离担心,让我帮忙找你。”
苏景阳终于赶上他了,走在他身边,闻言小声嘟嚷了一句:“我是说呢,你怎么可能大半夜来寻我。”
苏景阳眼珠子乱转,各种念头已经在脑中起飞了,这家伙对阿离这么好,居然还肯因为阿离一句话出来找他,肯定是对阿离有意思!
苏景阳倒是很乐意陵离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且不说阿易这人身份不明,就说上次试探问陵离时陵离那无比抗拒的态度,苏景阳就觉得阿易的心思可能是要落空了。
苏景阳嘀咕的声音虽小,阿易还是听见了,他深吸一口气,侧眸直勾勾睨着苏景阳,下颌线有几分克制的紧绷。
苏景阳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被他看得是莫名其妙的,“……怎么不走了?又用这种令人不爽的眼神盯着我想干吗?”
阿易见他瞪着一双清亮澄净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望过来,硬生生的将已经到唇边的那句“我想抽死你”给吞回去。
阿易看见他手里的兔子灯陈旧破损,随便转了话题,道:“都坏了,还不丢?”
苏景阳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道:“不丢不丢,这是阿离的东西。”
“你倒是在乎他。”
“当然在乎,他跟阿轩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了。”苏景阳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些怅惘起来,他目光虚空的望着某处,声音也轻了不少,“如果哪天可以离开了这里,我唯一放不下的肯定就是他们了。”
“……离开这里?”阿易听着他那轻飘飘带着些忧伤的语气,眉头不受控制猛地跳动了一下。
苏景阳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不改色的糊弄了句:“对啊,我以后打算去别的地方逛一逛,看一看。”
夜风沁凉,苏景阳被风吹得又抖了抖身体,他双臂抱紧了自己,瑟瑟的吐了口气,说话都有鼻音了,“我们快回去吧,阿离恐怕都担心了。”
阿易又瞥了他一眼,终于迈动了步子,“知道他担心你还大晚上的出来?你就不能稍微动动脑子吗?”
“我动脑子了啊。”苏景阳据理力争:“我在我摔跤的地方找的,我觉得应该就是那时掉的,可是奇怪了竟然没找到,难不成是被人捡走了?不会被人拿去做坏事吧?不管了不管了,我明天天亮再过来找,找不到我就去挂失补办。”
“……”阿易闭上眼抬手捂了捂自己的额头,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叹都叹不出来,简直对他无话可说。
苏景阳跟阿易一起回家的路上,发现刚才调戏他的那个醉汉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光线不太好,苏景阳也没能发现醉汉的异常,上前就照着他踹了一脚,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又凑过去想从醉汉的怀里把自己的衣服给拿回来。
他刚要伸手,就被阿易一把扯住。
阿易皱眉道:“衣服都皱成这样,要它干什么?”
苏景阳以为他误会自己在随便捡别人的衣服,回头跟他解释了句:“这是我的衣服。”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衣服,你今天穿的什么衣服我难道会不清楚?”阿易拽着他走,道:“别要了,上面都是别人的味道。”
“味道可以洗嘛。这是我们老板给的衣服,质量很好的,丢了太可惜。”苏景阳挣脱他还是将自己的衣服给拿回来了,一回头,发现阿易已经丢下他走了,走的很快,仿佛连背影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不耐和烦躁。
这个人肯定是有洁癖吧,不喜欢衣服上沾染别人的气味。
苏景阳低头看了看裹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外衫,心想这件衣服他或许也不会再要了。
苏景阳闷头跟上去,之后一路无话。到了家,苏景阳见阿易推门进去,就说了句明天把衣服洗了还给他。
不管他衣服还要不要,还是一定要还的。
苏景阳刚落音,回应他的是砰的关门声。苏景阳也不多在那儿纠结了,吸着冷气,也赶紧回自己家了。
他进去的时候,陵离还没睡,披着衣服坐在厅内兀自望着摇曳的烛火出神,身影孤寂而清冷。苏景阳跑进去喊了一声,他这才惊的起身迎过来,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你这是……”陵离见他一身狼狈,手里提着灯笼,手里抱着s-hi哒哒还在滴水的衣服,而他身上裹着的黑衣明显是……阿易的。
陵离浅褐色的眼眸微微闪动一下。苏景阳脸色发白,瑟瑟发抖,陵离忙让他去被子里躺着,然后去给他打热水来让他洗澡。
苏景阳洗完了换了身衣服,终于感觉自己是缓过来了。他红着鼻头去院子里洗阿易的那件外衫,边洗边打喷嚏。
苏景阳见陵离还在厨房里忙活,扬声问了句在干什么,陵离说在给他煮姜汤。
苏景阳将洗好的衣服拧干晾在院子里,陵离煮好了姜汤端过来给他,苏景阳笑嘿嘿的对陵离说了句:“阿离真好。”然后接过去边吹边喝。
陵离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苏景阳,苏景阳接过一看,嘴里的姜汤差点喷出来。居然是他找了一晚上的身份牌!
他十分惊讶的问陵离是在哪儿找到的,陵离如实告诉他是阿易给的。
苏景阳端着姜汤碗,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站着,瞬间仿佛石化了一般。
陵离:“景阳?”
苏景阳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此时此刻终于是反应过来了。身份牌肯定是在他摔跤后被阿易捡到的,阿易在身后叫住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