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做群演也好多年了吧……否则若是还有时间，谁愿意这样搏一搏，宁愿再等等，要拍的戏并非都是正当应该，口中为了艺术的崇高里，谁知道有几分为市场为人气的恶意，这本不该演员所该承受，更不是成功里应当付出的代价。它不是等价交换，它说的只是我有要的东西，你给了我，有可能一飞龙门，也可能一文不得。标准在哪里，取舍在哪里，定下的只是冷风中被无数猥亵的目光逛遍自己大部分的身体。

“你真的可以吗？”导演打量着这女孩。

“我可以。”

“以后不会找麻烦吧。”

“恩，不会。以后再拍类似的也可以。”

导演将她打量了好一会，与制片又商量了几句，对封露说：“今天你可以走了，明天再来，你去演商心（李怡然角色的妹妹），她来演商灵。”

这是一桩不公平但是幸运的买卖，替身女孩的付出还算有着落。

封露气得要死，但看表情似乎又怕大骂以后连商心这角色都演不到，只得独自恼怒地离开了。

“不是进组都有签约的吗她怎么这么听话。”有个看戏的群众演员不解。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这百分百是新来的群演，心里一声叹息。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资深群演的对她说：“你以为合同什么都说明了？封露混到这把年纪，没什么大名气还能接这样剧里的女二就不错了，她的后台据说不怎么硬，经济公司也不怎么样，再闹，角色都没了，你不知道，合同上手脚动得不少，有的人甚至开演好几天都没上签合同……唉，有时候真要挤你，签了合同都不作数……”

赵赵拍拍我说：“没咱俩什么事了，成功目睹了别人的上位剧，是我们该去努力的时候了。”

我愤愤然：“我们是该努力一下身材。”

赵赵“噗嗤”一声笑了：“我们的积蓄哪里有那么多，如果这样努力，上了位，一定会很缺乏安全感。”

“不要曲解我，我说的努力是纯天然的，不是靠硅胶，你笑得也太意味深长了吧。”

“我讲真的，不管是自然派还是硅胶派……”赵赵努力地忍了忍嘴角的笑意，“都没有安全感，其实身材不突出有也不突出的好。”

深入地想一想，裸替或者裸露戏牺牲也很大，而且如果脱成了印象，脱成了习惯，日后会很难从卖弄x_i,ng感的评价里翻身……

但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前仆后继，不介意。我回头看了一眼群演的人们，眼里流露出羡慕憧憬的人，懊悔自己没举手的人，还真不少。

唉……什么时候成了与恶魔的交易，不付出珍贵的东西就不可以成功。努力和汗水，难道就真的这么平凡？

“夏天，想什么呢，数你存折上的零吗？”赵赵摇了摇困惑的我。

“去你的，四个零还用数吗。我只是在发呆而已。”我笑了笑，决定不听从别人的答案，自己认定不平凡就好。

“别想太多，就这样努力下去，一定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信念必须相信才能成真，我是一直相信到今天，我相信赵赵也是一样。

这是我们最珍贵也是仅剩的壮志豪情。

“但是夏天啊……”赵赵突然说，声音不太对劲。

“什么，你打算去做手术了？”我装作没听到她话里拙劣隐藏的颤抖，故作轻松的问。

“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们35岁了，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会怎么办？”

我以为今天的我们依旧豪情不减，可岁月却让人多了一条迟疑的尾巴。我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愿相信。

我将双手放在赵赵的双肩上，用我最认真的语气对她说：

“我会就那么熬啊熬啊，70岁做n_ain_ai以完整的正脸出道。”

我用最虔诚的态度说着听来像是玩笑，但绝不是玩笑的话。

曾经无数个夜晚我用这个问题折磨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熬到天明也没有答案。

可是，不一定要回答的今天，我却有了答案。

我不能拍拍胸脯像预言家一样预言别人未来，我做不到。我不愿意说什么廉价的安慰，我是连自己的未来都会感到无力的凡人。

我只会说出我的想法，我只能坚持我的等待，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服不安的自己，说着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不要中途折返，若是给了会后悔的东西就不要给。

即便实现的那天真的来得太晚。

“哈哈，70岁，你还真是刷新了出道的年龄纪录。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就饰演你的同龄老朋友好了。”虽然被赵赵当作玩笑，但效果还不错，她似乎回复了往日的j-i,ng神。

“恩，我一定会尽量保养，让那个时候的你看起来比我老。”

“胡说八道，60和70区别也没多大，走吧。”赵赵拖着我，一头扎进来往的人群里。

“去干嘛？”推推攘攘，我被拉着，跟着赵赵奋力地穿越人群。

“我就知道你没听到，第二拍摄地点的导演助理刚刚用喇叭喊了一声，要一个男替身，虽然是男的，但咱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干的，可以过去看看，说不定那里的女演员会想要替身。”

“赵赵……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其实，我认为希望很渺茫。

“为什么？”赵赵不理解地问我。

我望了一眼伫立在石桥那里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