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修羽:“嗯。”
慕江陵:“……”
那天晚上他累的床都没能爬上去,直接滚着被子睡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将自己抱上了床,还贴心的掖了掖被角。
山上的日子虽枯燥,却也温馨。如今一转眼要下山了,慕江陵可谓是喜忧参半,颇有些舍不得。
“徒儿,徒儿?”平修羽一连唤了好几声,才将他唤回神,“为师也没什么能送你的,去把阁楼上的那把剑取来吧。”
慕江陵愣愣道:“可是,那把剑不是……”
记得自己曾一时好奇,偷偷摸上阁楼,想一睹师父平日里无比珍视的剑出鞘后究竟是怎样的风采。刚摸着剑,平修羽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将人一脚踹出了阁楼,勒令他顶着个瓷碗罚站,加满水,洒出一滴就多站半个时辰。
然后自己一动不动的站了整整两个时辰,腰酸背痛,苦不堪言,最后关头树上蹿下一只花松鼠来,一尾巴扫翻了那碗水。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自家师父悄悄养了两只松鼠!!!
平修羽:“还不快去。”
“哦哦哦。”慕江陵赶紧跑去阁楼,取了剑下来,恭恭敬敬的递上去。
平修羽伸出手,轻轻抚过剑鞘上古朴的纹路,却没有接:“它是你的了。”
慕江陵:“师父!”
平修羽淡淡道:“此剑本无名,不过你既然要入世,那便叫红尘吧。”
顿了顿,他又道:“切记,不可c-h-a手人间事。你须得用心去看,去听,但,万万不可出手。”
慕江陵歪了歪头,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不应该打抱不平吗?”
平修羽:“天地逆旅,人为过客。何谓过客?冷眼旁观,看尽世间百态。踏遍河山,历经沧海桑田。有朝一日,你的心不再为变化所动,也就窥见了真正的大道。”
慕江陵老实听着,心中却不以为意。
如此这般,和七八十岁快入土的老头子有什么区别?
“去吧。五年后的今天,为师在此等你归来。”
慕江陵下了山才知道,此地名为南州,乃青云台辖地。
南州有一座南川城,原本也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不知为何,竟闹起了疫病。
这疫病的源头,青云台派了人去查,查出是鼠妖在兴风作浪。
茶馆老板连连叹息:“青云台的仙主果真说的不错,近年会有不少妖物祸害凡间,要我等凡人多加小心,可这……这要如何小心啊……唉……”
慕江陵端起茶喝了一口:“那怎么不除了那鼠妖呢?”
“诶哟哟,少侠说的轻巧。”茶馆老板摇头,“青云台那是仙家的地方,不问俗世,真正管事的,是南州的巡查司。”
“巡查司不也是青云台的?”
“那都是外门弟子,修仙问道只修了个皮毛,哪能跟真正的仙门弟子比?只有巡查司的管事,才是特派下来的仙门弟子,可就那一个,能顶什么用?”
“哦?这么没用?”
茶馆老板慌忙来捂他的嘴:“少侠!这话可说不得!那鼠妖狡猾凶残,又会打洞,光堵着就不容易了,赵管事……”
“知道知道,掌柜的,你再多说些鼠妖的事。”慕江陵兴致勃勃,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鼠妖在何处?怎么不喜夜晚活动,偏生要在白日里出来作妖?”
…………
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慕江陵付了银子,走出茶馆。
空荡的街上,只开了寥寥几家店铺,满目萧条。
杀只鼠妖而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应当没什么关系吧?
这么想着,慕江陵不免有些热血上涌。
鲜衣怒马,肆意张狂,扫尽人间不平事。
谁还不曾有几分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