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眯了下眼,数十公里算不得远,如此说来,这两人现下就应当就在青越京城了。
“不错。”云倾棠点了点头,道:“这也与我和你爹这些年来不得不一直近身跟着他是一个道理, 不过就算人在京城,既然连沐儿都未曾察觉到他悄无声息的来了,想除掉他又如何容易,从何下手?”
景染敏锐地察觉到云倾棠一直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顿时抬眼问道:“只有一个南疆帝师?”
“对,只有一个!”云倾棠也敛起了惯常笑眯眯的样子,道:“另外一个是他花了数十年j-i,ng心做出来的木蛊人,已经以假乱真到难以找出分毫差别的地步,遑论别人,就是他们两个自己私下里,也已经‘主仆’不分了。”
“而我能发现这个,也是因为当年你爹中的王蛊。我们明明一直跟着他从未出错,你爹却有一次蛊毒发作,我才发觉,是真正的他暗中离开,放了这个一模一样的木蛊人代替。”
姜柏奚顿时脸色不佳,景染神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当初两人在无雪干谷都与那“二人”交过手,景染甚至砍下了他们两臂一腿,竟都丝毫未曾察觉到有哪个不似真人。
“所以南疆的蛊术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容易对付,南疆区区小国,能在三个大国的夹缝中始终屹立不倒也是这个原因。”云倾棠继续道。
姜柏奚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道:“那就任由他这么作妖下去?到时候再做上成批成批的木蛊人,这天下最终得乱成什么样子?!”
景染感慨了一下姜柏奚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先站在帝王的角度考虑天下,才道:“我猜那种木蛊人也不是随便轻易便能造出来的,否则的话,现在不至于一次才派出了两只。”
“对。”云倾棠点点头,“若想木蛊人与寻常人看不出差别,且听令于自己,是要以自身j-i,ng血去点活的,所以自然造不了多少。”
这半晌长孙祈沐都未曾开口,只是搂着景染静静听着,此时才道:“不过只要有时间,j-i,ng血便可以养回来。所以现下趁着他刚刚损失了两只,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顿了顿,她又分毫不容置疑地补充,“不容易也要除掉,必须去除。”
景染刚动了一下,便被长孙祈沐扣紧了腰身,听她低冽的声音又继续道:“我不能再任由着他主动出手了,这一次,我要主动。”
云倾棠若有所思地看着长孙祈沐,道:“其实我和你爹也正有这个意思,不过是一解了蛊便被你接了回来,暂时还未腾出手。既然那老东西如今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倒确实不用客气。”
姜柏奚挑眉,云倾棠又寻思道:“京城到底是你的地盘,你负责将他的落脚之地找出来,其余的——”她忽然灿然一笑,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被你请来喝喜酒的两个老头子可是一毛未拔,没送贺礼罢?极品的鸳鸯醉可是好酒,你说说,如何能凭空便宜了他们?”
她说着对景染和长孙祈沐眨眨眼,景染也眨眨眼回应过去。想着若是这两个老不羞加上臭老道和慧忍大师,这天底下确实还没有除不去的人。不过——
那日在醉城,她像那个臭老道问起南疆帝师时他满是嫌恶,恨不得连提提都避而远之才好。以景染对他地了解,这其中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的。倘若这次想说动这个臭老道动手,怕是得费一番周折。
这一点,恐怕云倾棠是不知道的。景染想到这里,顿时脸色又奇妙了起来。
长孙祈沐却是在这时微微一笑,直接牵着人起身道:“如此便劳烦爹和娘了,我先下去查人,尽量早些动手,尽早不尽晚。”
她虽说是如此,不过景染却觉着这人在来之前一准儿就是怀揣着这个心思,于是微妙的偏头看了她一眼,换来长孙祈沐的勾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