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便让长孙祈沐倏然间顿住了脚步。
景染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眸中划过难以言说的孤寂和轻嘲,她忽然不想看这个人一般,别过头转向了窗外,紧抿的唇角锋利又冷硬。
殿外有类似盔甲摩挲的声音在微风中窸窸窣窣,让长孙祈沐本就低冽的声音更显凉薄,“她告诉你的?”
景染半声不吭,眸光浅浅落在窗外那个分外威仪尊贵,正缓步朝殿内走过来的身影上。
“她说的你便信?”长孙祈沐凤眸骤然紧眯,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低声重复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跟我走,还是要留在这里?”
“九公主殿下倒是真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堂而皇之地跑到朕的皇宫来,还想要带走朕的人?”靳鞅清晰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沉缓的声音格外平静。
她刚伸手推门,一股凌厉的大力忽然从门内打了出来。
“我倒不知道她何时成了你的人!”
靳鞅飞身退开三尺,挥袖扫开已经四散炸裂的殿门,先是看了一眼仍旧站在门口的景染,随即毫不客气地同样大力打了回去,冷眼看向长孙祈沐,“她是不是我的人,你当如今还由你说了算?”
她话落便飘身落到了门前,伸手拿过一旁宫女取来的墨彩锦云锻,旁若无人地给景染披上了身。
“你敢穿!”长孙祈沐右手挡住靳鞅打回的大力,左手手心忽然溢出一大片冰蓝色的光晕,极快地凝拢成团。
景染将目光定在长孙祈沐手心,冷静地眯眼开口道:“我虽从未正统修习过灵术,但总归是神祇一族的少主,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妄动灵力。”
长孙祈沐展平的手掌收缩了一下,随即掌心的光晕骤然增大,她毫不犹豫地一掌打向靳鞅,睥睨着景染冷硬道:“你还想护着她跟我动手不成?那我便好好看着!”
她话落那团光晕便已经直直掠到了二人眼前,景染忽然动身往前走了一步,与此同时靳鞅突然抬手,手中灵力瞬间脱出迎了上去,与冰蓝色的光晕两相冲击,在空中炸开剧烈四散的光星。
景染眯了眯眼,等待炸散的光星湮灭后才重新看向对面神色冷硬的人,虽在以往数十个半梦犹醒的夜里,她都顺从地任由着这股冰蓝色的灵力悄无声息地渗入体内,带给四肢百骸灼热一般的暖意。可今日到底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这个人果真是从未居于人下过。
如此j-i,ng纯的灵力,如何又能差了她和靳鞅。
景染任由着刚刚披上身的墨彩锦云锻被两力碰撞的冲击重新震落,就只单单穿着里衣站在风里,仰头看着两道身影极快自平地蹿上了半空。
巨大的碰撞声和光波接二连三自半空炸开,将整座乌荔皇宫映照地亮如白昼,所有人都面色骇然地抬头朝空中仰望,却被刺眼的光晕照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万人弓箭手齐齐合眼躲避,手中紧紧拉着的长弓却未曾松开半分,身上整齐划一的暗色盔甲折s,he出凌沉肃杀的冷光。
唯独景染睁眼站在光下,没有分毫要开口与动身的意思,只是眸色温凉地看着两人,分外平静的面色寡淡如水,在清凉的夜风中沉敛着难以捉摸的缥缈。
一旁紧紧握剑的凌决再三试图看向空中后收回了视线,刚想偏头询问景染,快出口的话却顿时收了回去。
因为景染已经骤然动身,点足跃上了半空。
灼亮的光线刚刚暗寂下来,另一道明黄色的光影便飞速自万人眼前闪过,极快自倾颜殿蹿向了高空。
姜柏奚接住长孙祈沐落地后,对抱着靳鞅的景染气怒瞪眼道:“你是不是瞎了眼?可看清楚了你接的是谁!”
“我自然还清楚。”景染好似对姜柏奚的出现毫不意外,也不在意她的话,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低下头,来回打量着靳鞅的面色。
姜柏奚忽然恼怒,“那你还接她!”
“我不接的话你会接么?”
姜柏奚顿时嗤声,抱着长孙祈沐嫌恶道:“本太子接她做什么?不劈死她便是好的了。”
景染没再应声,垂眸对上靳鞅睁开的眼睛,温声问她:“可能站得住?”
靳鞅看了看景染,嘴角勾出个极轻浅却温雅的笑,轻轻应声道:“可以。”
景染点点头,弯身将她放下地。
姜柏奚看着两人一问一答的样子,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地破口大骂道:“你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这才短短多长时间,你知道你自己如今在做什么?!”
景染好似懒得理会姜柏奚,只是淡淡瞥了眼她怀中一动不动的长孙祈沐,便反身欲走。
姜柏奚被她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弄得一怔,随即勃然大怒,腾出一只手便甩袖欲打。
景染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淡声提醒她,“你敢动一下,仔细我让你走不了。”
她话落周围早已黑压一片的万人弓箭手顿时将剑弦拉到了最饱满的状态,时刻准备着脱手而s,he。
姜柏奚闻声顿了一下后便毫不犹豫地甩出袖中银练,极快地缠住景染的腰身勾手一拉,冷嗤道:“你当本太子是泥捏的不成?我今日还就非要看看你是不是从今往后都六亲不认了!”
她袖中锦练缠住景染勾回的同时,第一批羽箭已经铺天盖地地s,he了下来。姜柏奚满脸轻拽地挥袖一扫,这些羽箭顿时折返方向s,he了回去,还增带上了凌厉的气劲。
当前的一批弓箭手顿时被齐齐s,he中落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