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劈天盖地的巨大轰鸣骤然响彻云霄,十里之内的旷野上下布满了凌空飞蹿的气线和内力碎片。
景染和姜柏奚飞身后退,两人一同在末歌和长孙祈沐的身旁落下。
随着屏障破开,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原本草木葱郁的旷野眨眼之间变为了一片荒芜的山谷,山谷顶端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却未及落地便直直化为无形。
姜柏奚桃花眼眯了一下,抬眸看了看漫天飘雪又看了看干燥无异的地上,突然笑道:“这就是无雪干谷,名字便是这么来的?”
“走。”景染一手牵起长孙祈沐,一手随地脱着青铜剑当先抬步走了过去。
姜柏奚撇撇嘴,对身后的蓝歌吩咐道:“你就在这里守着马车,另外将那两匹马厚葬了。”
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领命道:“是!”
姜柏奚转身,和末歌也一同走了过去,四人刚刚踏过方才那道隐形屏障的位置,铺天盖地的冰冷狂风顿时宛若刀子一般化了过来,同时在空中漫扬的雪花落到身上冰凉刺骨,几欲将人冻成冰雕的寒气一瞬间从脚底升腾而上。
景染皱了下眉,一掌将剑拍立在地上,手掌翻转,掌心顿时溢出纯净清灵的青光,极快将四人包裹起来后,青色逐渐褪去,只剩透明的屏障。
姜柏奚眉目间凝结的白霜化开,周身也重新暖和起来,她顿时带着羡慕赞美了句“这灵术果真好用!”同时再次表达了不满,“凭什么同一个爹娘生的,我就没继承到。”
景染淡淡看了她一眼,出声唤道:“云影!”
等了等,并未见到云影的身影踏空而来,景染又唤了一声后,还是未曾出现。
“你的灵马指不定又跑哪儿野去了。”姜柏奚压指吹了个口哨,唤来了几个月前从青越回甘丘时几人骑过的踏雪和银锥,道:“先骑我的马罢,走!”
她话落直接拽着末歌飞身上了踏雪,两人周身的灵力屏障也如影随形。
景染沉默了一下,同样牵着长孙祈沐飘上了银锥的马背,将人妥帖搂进怀里。
蓝歌看着四人两马很快消失了视线,返身将马车前的两匹马卸下厚葬后,便回了车内等待。
银锥和踏雪一直跑了一个时辰,四周仍旧只有嶙峋的怪石,并未见到半个人影。
姜柏奚皱了皱眉,偏头对景染喊道:“这处山谷有多大,这么跑着还不跑到地老天荒去?”
“快到了。”景染没偏头回看姜柏奚,只是盯着远处一团还非常小的黑影回声道。
“嗯?”姜柏奚偏回头看了过去,果真将一团模糊的黑影真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以小变大。
她顿时一喜,催着踏雪跑地更快了些,嘴里咕哝道:“这破地方,也不知有什么古怪,明明身处四季如春的乌荔,却在四月飘着洋洋洒洒的妖雪,我们赶紧跑一遭离开。”
景染不置可否,控着银锥也跟了上去。
四人很快到了一处笔直垂直于地面的峰岩下,踏雪和银锥同时停下,几人抬头去看,方才那团渺小的黑影正是这处峰岩顶上的一处岩洞。
若和岳麋山,玉雪山这样的高山相比,这处峰岩算不得高。景染和姜柏奚未曾打招呼便同时蹿身而起,一人牵着一个踩岩而上。
一炷香后,四人落到了岩洞门口,里面不知有多深,看起来极黑。
景染只看了一眼,便直接牵着长孙祈沐走了进去,姜柏奚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也和末歌一同走了进去。
“帮我拿着剑。”黑暗中景染随手一扔后才出生,姜柏奚连忙伸手去接,被剑身的重量压地双手往下沉了沉,她咋舌道:“这剑加了什么东西,光是青铜铸造能有如此重?”
“加了一张你的嘴。”景染似是觉着姜柏奚吵闹,淡淡磕碜了她一句,腾出的手掌燃起了青色的掌心焰。
这种掌心焰之前长孙祈沐和姜柏奚都曾见过,所以不足为奇,但姜柏奚好像发现,景染这次的掌心焰比之前的颜色好像更加纯灵了一些,她不由盯着景染的手掌多看了两眼。
一直安安静静没有存在感的末歌,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景染的手心便收回了视线,眼中也没有丝毫意外。
姜柏奚盯着景染的手心看了半天后“嘶”了一声,道:“弱美人儿,我好像发现……”
“别说话。”景染无情打断了姜柏奚的话头,姜柏奚以为她又嫌弃自己聒噪,刚要恼怒理论,前方忽然有无数细小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打了过来。
第99章 幽兰遍地
姜柏奚刚要动手, 景染已经轻飘飘挥袖, 将这些东西全部打落在地。
几人垂眼, 只见将地上细细密密覆满的东西, 在青焰的照耀下泛着微亮的光泽,姜柏奚忽然笑了声, “这是投胎做了几辈子的绣娘,竟有如此多的绣花针。”
“原来是奚太子。”黑暗中, 一个举着火把的人从暗处一点一点走了出来, 明亮的火光旁边是一张结满了白霜的脸颊, 眉毛睫毛,无一不白, 让她看起来几乎像戴了一张冰霜面具, 原本的面目半分不显。
不过这道声音自然是几人都曾熟悉的——荔贵妃。
她的声音十分沉静,却饱含着几分了无生气的死寂,姜柏奚挑了挑眉, 打量着她没说话。
“九公主和景世子也来了。”荔贵妃走出暗角后,便不再往前走, 同样打量着景染几人又说了一句话, 只是似乎没看见末歌一般地忽略了她。
景染只是看了一眼荔贵妃